泉州,福鼎客棧。

四名護衛護著一輛馬車在門口停下,馬車車轅上刻著英國公府徽記。小丫頭下車,回身小心攙扶著一名打扮精緻的女子。

在此地等了三天的王國芳,盯著進門的幾人,正想上前詢問,小丫頭紅綾就笑嘻嘻的到他面前行了個禮,“這位是王先生?”

“在下正是王國芳。”王國芳牢記鄭大人吩咐,不可洩露身份。

“我家小姐到了。”紅綾似是說了句廢話。

王國芳上前向張斕行禮道:“見過張大小姐。”

“不必多禮。”張斕抬了抬手,臉帶微笑、架子端足。

這位女子年紀不大,容貌俏麗,雙眼像是會說話似的。王國芳臉一紅,忙道:“小姐先回房休息?”

紅綾笑著說:“那就有勞王先生了。”

王國芳早就在福鼎客棧內包下個小院,怕張斕不放心,送她進院後就開口道:“張小姐放心,此地兄弟們已檢查過,沒問題。”

張斕笑道:“這次真要麻煩王副官。”

“沒關係,鄭大人都吩咐了。這些天,在下就聽從張小姐命令。”王國芳又道:“按要求,客棧庫房裡收了幾根鐵力木的樣,鑰匙在我這裡,到時小姐有用,可向我拿。”

鑰匙?江正召開鎖根本不用鑰匙。張斕不自覺的笑起來,摸了摸頭上髮簪,點頭道:“好,有勞。嗯,王先生可知,江公子是否已經到了?”

王國芳搖頭,“江公子那頭並非在下負責,在下不知。”

張斕尷尬道:“我就隨便問問,跟他也不熟。”

王國芳怔了怔,有些摸不著頭腦,於是畢恭畢敬的回道:“是。若小姐沒其它吩咐,在下先告退。”要注意態度,這是鄭大人特意交待的。

紅綾送他出門,轉身問張斕:“小姐,接下去做什麼?”

“如果周先生的做法有效,應該會有人來聯絡看樣。但按昨天說的,周先生還有二、三天才能趕到。”張斕想了想道:“現在嘛,我們不能太急。按阿召的說法,先假裝走個親、訪個友。”

“泉州?”紅綾不解的問:“小姐,我們沒親戚朋友呀。再說這個,怎麼假裝?”

張斕也皺著眉頭想,“我是假冒的張斕。你說,一個假的國公府大小姐應該做什麼?”

紅綾更不懂了,“小姐,可我們是真的呀。”

“不管了。”張斕微微一笑,“明天先去開元寺上個香。然後嘛,聽說泉州有八大勝景,我們去看看?”

“好啊!”紅綾開心的拍起手。

開元寺,唐代古剎。

張斕出門不算早,帶著紅綾,讓老甲駕車,老乙、老丙護衛,留了老丁和王國芳在客棧,既是等周止,也是備著有客上門看料。

紅綾扶著張斕下車,這座古剎沒京中、蘇州寺院的高大,顯得小巧、精緻。雖是陰天,但中軸線上層層的橘色琉璃瓦,與紅牆、綠樹相配,極為豔麗、奪目。

今天不是重要日子,寺中沒什麼人,過了早課時間,連誦經聲都停了,真是一片清靜。

張斕帶著眾人,從山門開始一路焚香、虔誠跪拜,又在大雄寶殿內捐了香油錢。不過小半個時辰,該拜該捐的都已做完,還看了看大殿後的甘露戒壇、藏經閣,連大殿前的古塔都繞了三圈,但開元寺真的不大。

繞了好幾圈的紅綾,忍不住東張西望起來,還對張斕小聲道:“小姐,江公子好像沒來。”

“我、我哪有在找他,你別瞎說。”張斕被說中心事,臉一紅,“再說了,我們早就說好,先不見面的。”這話像是在為江正召辯解。

“噢,那……”紅綾還想說什麼,卻被張斕打斷。

“我走累了,先找個地方坐一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