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路易便突然從那一望無遮的天際望見了猶如拔地而起的蘭斯大教堂那密集而細長的尖頂。

也許是因為奔走了一夜身體終於撐不住了,也許是因為上帝對路易自我摧殘看不過去了,所以,在他看見大教堂堅定的那一剎那,只覺一陣暈眩,隨之從馬上摔了下來。

“殿下墜馬了,殿下墜馬了!”

跟在後面的近身親衛們立即叫喊開了,紛紛跳下馬奔到路易身邊。

因為是草地,鬆軟的泥土和嫩草卸去了從馬上墜落的力。雖然摔在的地上,但此時路易仰躺著,看著蔚藍的天空,心情卻是不再憤怒、急躁,冷靜了下來。

他自問自己是怎麼了,為什麼會這麼失態。

他原以為在故去的王祖母的訓練下,應該已經學會了掩藏情緒的能力,而且之前他也確實做得很好,可是這一次居然又失態了。

他不敢相信,卻又不得不認為自己這個樣子的原因是因為被瑪麗·安託瓦內特欺騙和利用。他原以為得到了瑪麗·安託瓦內特的愛,卻沒有想到對方只是在用美『色』勾引他,然後還要利用他。之前對瑪麗·安託瓦內特積累的良好印象『蕩』然無存,所以才出現了恨。

可是,他十分害怕,到現在都不敢承認一件事,那就是他發現了自己會如此憤怒,不僅僅是因為被人欺騙和利用,而是因為那個欺騙、利用他的人,在他的心中存在著一個很重要的位置。

回想與她在一起的時候,心中根本沒有太多的想到遠在科西嘉島的彭蒂耶夫郡主。雖然少有的幾次想起都會連帶著歉疚,可是這份歉疚又立即被與瑪麗·安託瓦內特在一起時的快樂沖淡了。他突然對自己的內心害怕起來。他害怕自己真的愛上瑪麗·安託瓦內特,他害怕無法實現對郡主的承諾,他害怕那一對可愛的雙胞胎女兒真的以私生女的身份度過一生。

“不,這絕對不可以!”如同發洩情緒一般,路易高聲朝天叫喊著,這令圍在他周圍的近身親衛們一陣『迷』茫,不知所以然了。

“王兄,你沒有事吧!”阿圖瓦伯爵之前跟在最後,險些脫隊,如今也追了上來,一見敬愛的兄長躺倒在地,急忙下馬跑了過來。現在正憂心忡忡地用著焦慮的眼神看著他。

“我沒有事!”路易坐了起來。雖然全身上下都有些痠痛,但這都是長時間騎馬顛簸後留下的,並沒有什麼嚴重的。他在坐起身來後便確定了這一點,因為除了皮肉上的痠痛外,其他什麼不適感都沒有。

“這裡離貢比涅還有多遠?”路易問。

他這一問卻令身邊之人面面相覷,最後還是阿圖瓦伯爵東張西望了一會兒後回答:“這裡應該是蘭斯,如果按照剛才的速度的話,兩三個小時便可以到貢比涅。但是依照現在人和馬匹的疲勞度,只怕很難再堅持了。”

路易點了點頭,弟弟的話確實有道理。其實人可能可以撐下去,雖然路易第一個倒下了,但其他人畢竟是千挑萬選出來的精銳中的精銳,幾天幾夜不眠不休長途奔襲都不是問題,何況這短短几個小時。至於馬匹倒是一個問題。其實以蘭斯這樣的大城市不難找到馬商換馬,可問題是,他們的馬都是按照精銳騎兵的馬匹素質配備的,不是一般的民間馬可以取代,更重要的是,這些戰馬都是花了大價錢飼養出來的,一匹的損失就很令人心疼。

“原地休息幾個小時吧!”路易有氣無力地說。

話音一落,近身親衛們便開始忙活開了。所謂的休息,可不是原地睡覺。食物、水、放馬,最重要的還有安全,這些才是重點。

這十多個近身親衛開始分組,一部分人找水,一部分人進城購買吃的,一部分人負責站崗,剩下地則原地放馬。這裡的草很茂盛,很肥,正好適合放馬。

一會兒工夫,無事可做的就只剩下路易和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