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撲到一半淚水已經飛在他身前。

蕭玦拉起她的手,牽她到非歡榻前,她喃喃抱怨著非歡不肯醒來,蕭玦卻在沒心沒肺的笑。

她大怒著要趕蕭玦出去,蕭玦卻突然道:“誰說他能醒?誰說他沒死,他死了,你明不明白?”

她跳起來欲待推蕭玦,蕭玦忽然笑容一收,輕輕道:“和我一樣。”

“和我一樣。”

“和我一樣。”

宛如一個霹靂閃電橫空劈下,硬生生將她劈醒,秦長歌直直的跳了起來,撫著胸口,怔了半晌才看清這裡依舊是大營主帳,而自己依舊和非歡在一起。

秦長歌舒一口氣,頹然靠著長榻滑下,剛才那一霎夢中的晴空霹靂令她心悸猶存,一片沉靜中甚至能聽見自己的心跳依舊在砰砰輕響。

她按了按心口,不知怎麼居然真的有些疼痛……傷心太過的緣故吧。

這麼反身一靠,她突然看見非歡的垂在榻下的手,手下一封軍報,而軍報之下,有一封淡黃的信箋。

秦長歌盯著那信箋,緩緩伸手拿起,捏在手中。

她知道這是非歡絕筆,然而此刻,自己真有勇氣開啟?

“太師!!”

突有飛奔的雜沓急切腳步聲響起,惶急的呼喊劃裂長空。

秦長歌手一顫,遺書落地。

剛才那疼痛而窒息的感覺再度捲土重來,一刀刀,彷彿在凌遲她的心肺,那般細碎而令人難以忍受的莫名疼痛,令從無畏懼的她突然開始懼怕,她捂著心口,瞪著帳門,那裡先前沒有掩緊,微微露出一絲縫隙,外間的光影透進來,火把閃爍,無數雙腳步匆匆。

訓練有素西梁精兵,何事至於如此慌亂?

秦長歌想開口,突然發覺自己已經失聲。

然而外間,不知誰重重撞撲在地,隨即,極度壓抑的哭泣聲,在冰冷的地面積雪中,嗚咽響起。

“太師,陛下駕崩,我軍大敗!”

卷二:六國卷 第八十八章 追殺

乾元六年正月二十二,燕梁之戰,西梁大軍順利合圍,將東燕困於陣中,勝利在即時突起驚天之變,西梁大帝蕭玦陣前失神,身中飛箭,中道崩殂於禹城。

西梁震驚,天下震驚。

對戰中的西梁大軍軍心大亂,被東燕一力反攻,四十萬軍死傷慘重,西梁遭受了自碧野之戰以來的首次大敗。

四海震盪風雲如怒,一個帝國在即將崛起的前一刻突遭重擊,剎那間天地傾覆,是從此折戟沉沙一蹶不起,還是掙扎而起再現崢嶸?

時至此刻,天下已經沒有了可以審視並估量局勢的強雄力量,來分析揣測之後的戰局變幻,唯有遠隔離海離山,僻守海疆之國的建熹公主楚鳳曜,談談說了一句話。

“她將重生。”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正閉目俯著,靜靜敬香,身前皇族宗廟靈牌之上,數排金字在沉黯的光線裡熠熠生輝,最後幾字為:故先兄楚氏非歡之靈位。

淡淡輕煙裡,閉目的建熹公主眉目莊肅,眼神微微悲涼。

世事離奇,轉瞬驚變,在西梁大軍最為沮喪哀傷無措驚惶的時刻,傳聞中一直隱居療傷,久未出現於世人之前的睿懿皇后,突然神奇的出現於大營,高崗之上,素裳女子怒喝報仇的聲音,在無盡曠野之上不斷迴盪,撞擊於層雲遠山,發出錚錚迴響。

鳳凰涅槃,騰舞而起,展開的金色雙翼,蔭庇並引領了惶然失措不知此身何從的西梁大軍。

愴然扶劍東南指,萬軍縞素向寇仇。

幾乎在第一時間,剛剛將軍隊整束完畢的秦長歌,沒有休息,沒有等待,甚至根本不理會敵方剛剛贏了一場士氣如虹的狀態,立即撲上了東燕軍隊。

秦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