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不想再爭辯誰對誰錯,他只想告訴她,我來了,我愛你,我也知道你愛我,這就夠了。

路瑤確實有很多事情都不知道,如今紀貫新三言兩語,輕描淡寫,可卻聽得她膽戰心驚。即便他說,以前的一切,既往不咎,可有些事兒,畢竟是發生了,所以一時半會兒,她也回不過神來,甚至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表情和話語來回應他。

紀貫新想象過路瑤聽到這話之後,會有的幾種反應。

正常女人怕是要痛哭流涕,然後一把撲進他的懷中,緊接著感慨幸好命運沒有讓他們分開,就跟電影裡演劫後餘生的反應一模一樣。

當然,路瑤顯然不是這種情緒外露型。雖然紀貫新特想感受一下,她主動投懷送抱是什麼滋味兒。

還有一種可能,她會跟他解釋,說一說她以前跟簡程勵之間的感情,順便向他表一下忠心。徐應嘉都說了,路瑤現在已經不愛簡程勵了,她連他的生日都能忘記,可卻記得幫自己做新手鍊。

但很明顯,這一種可能也pass掉了。

再不濟,她總得跟他說點兒什麼吧?哪怕是好奇他怎麼處理的簡貝貝,又或者他有沒有去找簡程勵的麻煩,再不然……

“你說句話啊,幹嘛這種表情?”

紀貫新盯著路瑤的臉,她太長時間不出聲,他看著心裡��沒擰�

太多的意外和所謂的真相,一股腦的湧來。路瑤的腦子就像是一個沙袋,瞬間被傾注進大把的沙子,滿到沒有多餘的容量去進行思考。

沉默良久,她只是說:“你去擦擦頭髮吧。”

紀貫新身上一直是潮溼的,不僅頭髮,就連睫毛上都帶著一層氤氳的水汽。

聞言,他表情傲嬌,低聲問:“你擔心我啊?”

路瑤漂亮的臉上看不出喜怒,只是平靜的說:“不要感冒了。”

五個字,不要感冒了。紀貫新頓時覺得,心底暖的快要由內而外,將身上的雨水烘乾了。

原來他可以很容易滿足,只要她一句關心,一句在乎,他整個人都飄起來了。

一手拉著她的左手,另一手去抽桌上的紙巾,紀貫新擦了擦頭髮,看著路瑤道:“你沒什麼想問我的嗎?”

路瑤安靜的躺在枕頭上,幾秒之後才回:“你想說什麼?”

紀貫新說:“你想聽什麼我就說什麼。”

路瑤說:“我沒什麼想聽的。”

其實她心裡還有很多疑問,不對,不能說是疑問,只能說是很多話。她有很多話想跟紀貫新聊,可是話到嘴邊,她不知道該怎麼講。

自打十二歲之後,她性格漸漸變得內向,不願意跟別人表露心跡。上一次她跟他在餐廳裡面,眼看著他勃然大怒,起身從她身邊走過,她本能的抓住他的衣袖。

她對他說了我喜歡你。

從小到大,這是她第一次對人表白。也許是狗急跳了牆,她害怕紀貫新離開,怕他離開之後就再也不會回來。

她好不容易感受到溫暖,也捨不得再回到一個人的狀態。所以她拼盡了所有的力氣和全身的勇氣,孤注一擲,只希望那個時候,他能停下來,就算不能馬上相信她,也請他給她一點點的時間,讓她可以一次性將自己從未做過的事情,全都做完。

她不是個有勇氣的人,孤注一擲的舉動,怕是這輩子也就那一次了。

這就好比煙花,點燃,綻放,絢爛一次,美得人眼花繚亂。可一個煙花筒,一生也就只有這麼一次機會。

她也很羨慕那些為愛可以非常勇敢的人,她也想忘記過去,重新再來。可聽到紀貫新的這番話之後,她對他的所有誤會和怨氣全部消除,但是之前那股衝動說喜歡他的勇氣,卻不知怎麼就不見了。

她沉默有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