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請。”

這一副架勢,大有要告訴他自己逃不過對方的手掌心似的。

司徒珍從容的笑了笑,便徑直走到了前方。

相府的後門處,早已經有一輛馬車在那兒等候著。街道上竟然離奇得一個人都沒有,這樣的安排實在太過妥當。

馬車低調的離開了京都,一路上竟是這般的順利。司徒珍撩開簾子望向兩旁的街道,看似寧靜的京都,想必很快就要風起雲湧。

這一路上,倒是沒有任何人為難司徒珍。好吃好喝的伺候著,不知過了多久,馬車才緩緩的停了下來。

“大人,請下車。”

外頭傳來了那冰冷卻還算客氣的聲音,司徒珍扶著自己略酸的腰肢落了地,眼前是一片青蔥的山林,瀰漫著濃郁的霧氣。

立刻有兩名小公公迎了出來,“大人,這邊請。”

司徒珍微微挑了挑眉,心中的猜測又確定了幾分。

幽靜的小築之內,竹子做的走廊冰涼又幹淨。前方的兩位小公公將他領到了一處門口,“大人,裡邊請。”

司徒珍緩緩跨了進去,目光落在中央那副巨大的屏風上,隨後端正的坐了下來,從容不迫的打量著四周。

隨後,他聽見了一絲動靜。

一道朦朧的身影出現在屏風之後,隱約可見銀色的長髮。

“丞相,許久不見了。”

略帶沙啞的聲音響起,卻給人一種深山中迴響的洪鐘一般*肅穆。

“微臣,參見太上皇。”他微微行了一禮。

“哦?你猜到朕的身份了。”屏風之後的男子嘴角微微一勾,要知道這些年來,他從未打攪過司徒珍,任由這年輕的男子發揮才華,為蓮國效力。

“直到今日,微臣才能確定。”

“不愧是朕看中的人,確實聰明。不過朕倒是很想知道,你是如何猜到的。”

司徒珍微微垂下眼來,“微臣當年,並不打算考科舉。莫非有人暗中指引,只怕今時今日,還只是區區一名鄉野書生。在蓮國謀得一官半職又豈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但這些年來順風順水,反而讓微臣有些害怕。”

司徒珍知道,自己爬得越高,他日要付出的代價就越多。可是在這些年來的努力之中,他卻無法停下自己的腳步,因為他想知道,自己能力的盡頭究竟在哪裡。

“丞相自謙了,能有今日,全是丞相自己的能力,朕並沒有做什麼。”

這些年,倘若司徒珍有個行差踏錯,他立刻就會換掉這顆棋子。只是沒有想到,他居然給了自己這麼多的驚喜。

司徒珍沒有說話,人人都說他是蓮國史上最厲害的人才,但只有他才明白,自己的處境有多麼的危險。

高處不勝寒,那遲遲不來的真相,讓司徒珍明白自己其實是如履薄冰。而今時今日,刀口即將落下,他反而覺得輕鬆了不少。

“其實,朕今日讓人把丞相帶過來,是想告訴丞相一個真相。”

真相?

司徒珍眉頭微微一蹙,不想太上皇接下來的一句話,卻是讓他變了臉色。

“難道丞相從不曾打算探究自己的身世?”

司徒珍渾身一僵,一種不安的預感越發放大。他知道,自己並非母親的親生子,而是在年幼的時候,被母親從路邊撿來的孩子。所以相府的老夫人年紀不小,只有他一個兒子。

母親出生於書香世家,許了婚配之後卻遲遲沒有為夫家延續香火。後來她的夫君也因病去世,母親便一個人回到了家鄉,正好在那裡遇見了年幼的司徒珍。

母子二人從此相依為命,日子倒不清苦。司徒珍能有此才華,也與相府老夫人從小的栽培息息相關。

如今太上皇這麼一說,司徒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