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華山什麼地方?”呼吸驟然停止,只有心跳越發的劇烈。

他搖搖頭,為難道: “我是瞎走的,忘記了,只記得,那好象是個山谷,有挺多奇怪的果子,很好吃。”

華山裡有這樣的地方嗎?我頓了頓,問道:“那他,過得如何?”

“他啊,好的很!快活著呢!”周伯通不以為然道:“吃飯穿衣都有人伺候著,天天好酒好菜,就算神仙過得也沒那麼好吧。”

我有些茫然,呆立當場久久無法做聲。周伯通等了半天,不見我吭氣,問道:“喂,你怎麼了?”

“沒什麼,他跟你說了什麼嗎?”忽然有些害怕,不知道這十八年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周伯通道:“哦,他就問了下蓉兒,請我吃了頓飯,就把我趕走了。”

我緩緩坐下,抱住雙膝看著自己留在水面模糊不清的影,只覺得眼前一團亂糟糟的紋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是說他為了我差點崩潰嗎?誰的話是真?誰的話是假?還是,漫長的歲月已沖淡了他對我的情?我們的緣分,果真已經斷了嗎?

波紋盪漾,將本就凌亂的影絞得細碎不堪,周伯通斜著眼睛不停往河裡丟石子,一粒又一粒,擦著水面跳躍,一直打到河對岸。

“老頑童,你說的那些,可是真的?”如果是真的,我還有見他的必要嗎?

周伯通道:“騙你我就是老毒物養的蛤蟆。”

我嘆了口氣,剛要說話,只聽對岸有人驚呼道:“師兄,快看,那不是那個人嗎?”

循聲望去,只見河對岸立著四個綠衣人,服飾有些奇怪,到像是漢晉的款式。其中一人拱手大聲道:“這位兄臺,前些日子可是尊駕於我谷中搗亂?”

周伯通抓抓腦袋,問道:“什麼谷什麼搗亂?我從沒幹過,你們可別隨便冤枉好人啊。”

那人道:“我師弟親眼所見,尊駕于丹室踢翻了丹爐,怎會有錯?還請尊駕與我們一同回谷與谷主一個交代,若是冤枉了你,我等也自會與你一個交代。”

周伯通連連擺手道:“不去不去!你們那裡一點都不好玩,我才不去!”

那人繼續道:“尊駕何以定要讓我等為難?若是谷主怪罪下來,我等可萬萬擔當不起,還請閣下予以體諒。”

周伯通嘿嘿笑道:“我體諒你?那誰來體諒我?想讓我跟你們走?除非你們抓得住我!來呀!”他掉轉過身拔腿就跑,幾個起落便消失不見。

四人連忙追了過來,看不到周伯通的蹤跡,又是苦惱又是焦急。為首那人當即轉移了目標,問我道:“姑娘,方才那人可是你朋友?”

我心情正在低落,懶得搭理他,只是恩了一聲,繼續望著水發呆。那人接著說道:“不瞞姑娘,你那位朋友大鬧絕情谷,谷主吩咐,一定要我等請他回去給個交代。還請姑娘告知,他到底去了哪裡?”

我站起身來,拍拍裙子上的灰,扭頭即走,說道:“我不知道。”

“慢著!”那人一把揪住我肩膀,說道:“既然如此,就請姑娘隨我等走一趟,待解釋清楚,自會送姑娘離開。”

我緩緩回頭,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肩膀一縮,腰一擰,勁力帶動此人龐大的身軀飛撲而前,撲通一聲栽倒於地,摔了個五體投地。剩下三人整齊一致的拔劍出來,我輕輕拍拍肩膀,長袖拂過,指尖飛快的在每把劍身略一彈擊,只聽啪啪啪三聲脆響,三把長劍立時變成了短劍。

不說一句話,我自驚訝成了石化狀態的四人包圍中走出,沿河而行。水聲靜而清,幽雅若風鈴丁冬,只是撞擊在心裡,卻凌亂成一地碎玉。在這十八年裡,不管發生過什麼,只要他過得好,我不是就應該放心了嗎?別再想那麼多了,一切,向前看吧。

作者有話要說:老黃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