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皺眉:“太醫說不能坐起來。”

楚翊看著她道:“不坐起來如何喝藥?”

躺著只能讓人喂。

這裡只有雲初……有些事,他想都不敢想。

自己一仰頭就能喝下去,其實並不會影響什麼。

他繼續艱難起身。

雲初:“……”

她做了一會兒的心理鬥爭,在床榻邊上的小兀子上坐下來。

首先,這個院子有門洞,能來這裡伺候的人,就那麼幾個,這會也來不了。

其次,這位是孩子們的父親,她沒辦法眼睜睜看著孩子們的父親受苦。

最後,他是為了保護黎民百姓才受了這麼重的傷,心中有黎民的人,值得人敬重,喂藥而己,不算什麼。

如此一番心理建設後,便覺得沒什麼了。

雲初用勺子舀起一勺黑乎乎的藥汁,還好這藥並不燙,不需要吹,不然她真的會有些繃不住。

她將勺子遞到男人唇邊。

楚翊整個人都呆住了。

若不是身上的疼痛提醒著他,他真以為自己是在一個美夢之中。

“王爺,張嘴。”

雲初提醒道。

楚翊忽的回過神來,張嘴將藥汁喝下去。

很苦的藥。

不知道為什麼,嚐出了甜味。

他的目光挪到雲初身上。

燭光之中,她整個人顯得更加溫柔了,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他就這麼毫無遮掩的望著雲初。

雲初越來越不自在了。

雖然她早己為人婦,但說句實在話,她和謝景玉從來沒有這麼親密過。

反倒是……

雲初莫名想到了五年前那一夜。

雖然什麼都記不清了,但模模糊糊還是有些感覺……

她立即咬了一下自己的舌頭。

真是瘋了,這種時候,她怎麼能想那樣的事。

“王爺,最後一口了。”

雲初喂完藥,狠狠鬆了口氣,放下藥碗就站起了身。

楚翊不捨得讓她走。

但是他沒有理由留下她。

雲初輕輕合上門,轉身離開。

她剛走,程總管就回來了,走進去低聲道:“王爺,今天雲小姐和兩位小主子去溫泉莊子上,遇到了一點麻煩……”

楚翊眉目浮現出肅殺。

一夜北風起,第二天早上起來,雲初真切感覺到冬天來了。

她連忙讓人給兩個孩子拿來厚一些的衣裳穿上。

楚泓瑜嫌棄衣服太厚不方便跑跑跳跳,一首扭著身子不肯穿。

好不容易小傢伙折騰好了,送去那邊門洞,自有人送著去國子監讀書。

等雲初將小閨女也收拾整齊了,這才知道為何平西王昨夜會受這麼重的傷。

秋桐彙報道:“前不久王爺接管雲家軍之後,皇上就收走了八千剿匪精兵,是以,這回圍剿匪王,王爺只帶了程大人,是他們二人活捉了匪王楊河東。”

雲初知道,雲家軍歸朝後,職責是守衛皇城,隨時等候調遣,不得派去別處。

因此,就算平西王接管了三千雲家軍,沒有皇上指令,雲家軍也不得跟隨前去剿匪。

而平西王搬出王府後,將幾百個府兵也送回了皇宮,真正成了個光桿王爺,身邊就還剩下個程式。

匪王楊河東,靠著十八個部下,成了聞名大江南北的悍匪,她有些難以置信,平西王竟然敢只帶著程式,就去剿匪了?

這個男人能撿回一條命活著回來,只能說是皇家祖上庇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