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過來,到那時,淮王必然要安撫沐家軍,不用我們開口,他就得給一個交代。”清塵絕然道:“我沐家軍絕不會開口求援,要讓淮王自己來說軟話,要讓他知道,在這件事情上,他永遠都欠著沐家軍的,沐家軍自此還肯不計前嫌跟著他打天下,是沐家軍對他的恩賜和眷顧,而不沐家軍應該還他的人情。”

“信與義,一幕昭然。”清塵說:“這一仗即便是輸,也要輸得漂漂亮亮,我要讓沐家軍憑此在天下人面前揚名立威,也要讓無情無義的淮王失掉民心,他必須懂得,從今以後,失去沐家軍,他將失去一切!”

宣恕看著清塵許久,方才點點頭,幽聲道:“清塵,宣伯伯對你已經沒有什麼不放心的了,你可以出師了。”

帳外歡呼聲雷動,士兵跑來報告:“沐將軍斬殺了秦軍大將孟元!”

清塵默然著,不說話。

宣恕慢吞吞地問道:“其實你不逼退安王,也有好處。”

“我知道,這樣可以更加一把力把我們推向絕地,逼淮王出手。”清塵低聲道:“但是他必須退,我不能讓他知道,水軍是虛陣。趁火打劫是他的如意算盤,我平生最不喜歡看人家打算盤,尤其還是打我的算盤。”

“也許……”宣恕遲疑了一下,細聲道:“他不是真的想趁火打劫呢。”

清塵飛快地抬起眼簾,看了宣恕一眼,冷笑道:“哼!即便他是假的趁火打劫,一旦發現我的水軍有怪異,變成真的也未必……”

他的眼光一跳,陰聲道:“宣伯伯,對安王,我爹似乎恨裡面還有敬,也不過就是讓他好生招待了幾天,居然就有了些情份。你又是為何,要替他說好話?”

“單從為人來說,安王強過淮王許多,你慢慢就會知道了,”宣恕垂下眼簾:“你該要記住你爹的話,以後,再也不可以起心傷害安王及其家眷。”

“你們不是沒打算投他,何必還留情面?”清塵冷聲道:“剛才我是答應我爹了,但是我告訴你,日後若是碰到非常的情況,我一樣下手。”

宣恕頓了頓,回答:“投也不一定,還在考慮……你爹有你爹的想法,他叫你別做,自然有他的道理,你照做就行了,別惹他生氣。”

清塵斜一眼過來,眉毛跳了跳,眼裡閃過濃濃的疑惑,但始終,他還是沒有吭聲。

“噢!”帳外又傳來歡叫聲。

“報!”士兵稟:“沐將軍斬殺了霹靂斧劉定松!”

清塵笑道:“爹手癢癢幾天了,這會終於可以鬆鬆筋骨了。”

宣恕笑了一下,冷不丁問道:“清塵,你為何對安王有成見?”

清塵默然片刻,回答:“當日交換爹回來,他在陣前,假模假式地端出劍,要我爹刺還他一劍……爹的為人,磊落而重情,安王先是柔聲勸降,後又好生款待,然後在孃的事情上,又情真意切地解釋,臨分別的時候,還來唱那麼一出假戲,他分明就是把握了爹的弱點,知道爹嘴裡不說,心裡顧念情份,定然是下不了手。而且以爹的聲望,就算爹知道是假戲,也不可能在那種情況下真的刺他一劍,好叫天下人說爹不如他誠懇大氣?!”

“惺惺作態,也是一個偽君子。”清塵癟癟嘴:“沒辦法對他印象好。”

宣恕看著他,低聲道:“只怕還有一個原因吧……”

“沒有了。”清塵斷然道。

“有的,”宣恕毫不留情地點破:“你孃的事,在你心裡始終是個結。她曾經做過安王的夫人,你就老不舒服……”

清塵默然片刻,不悅道:“是又怎樣?!那我討厭他還有一個合理的理由,他強搶民女,強搶人妻……”他反感地說:“討那麼多老婆,就是令人討厭!”

“他老婆多,關你什麼事啊?”宣恕好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