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塵的佈局應該成口字型,也就是周邊的飛騎應該都是老兵,或者兩騎,或者四騎,把新兵夾在中間,一帶而過。老兵負責廝殺開路,新兵只管往前衝……”刺竹思忖著,說得很慢:“沐清塵既然拿定了主意要把所有士兵帶走,他謹慎的個性,一定會做到滴水不漏……”

“就已知的情況推論,清塵打頭陣,是為了用自己的威名震懾秦軍,在短時間內以氣勢壓人,然後一溜砍殺,先就亂了秦軍的陣腳;而沐廣馳殿後,因為秦階已經知道沐廣馳重傷尚未恢復,清塵故意露出這個破綻,他反而不敢追,只怕有詐。”刺竹說:“清塵選擇在寅時衝鋒,算計著寅時末天亮,所以在山頭設下埋伏,故意讓秦階看不真切。秦階素知清塵決絕,若是必死,則死前必掙個魚死網破,故他會畏懼山頭的埋伏是死士,抱定了殺他多少是多少的決心,以至於進不敢入谷,退不敢追殺,兩頭為難。”

“接下來呢?”安王的眼睛裡,透出晶亮的光彩。

刺竹略為沉吟,緩緩道:“秦階多疑,會遲疑一陣,然後,他應該會選擇強殺入谷。因為他也擔心我們攻打蒼靈渡,萬一失守不好跟淮王交代。而方昌那邊,他自認為早已安排好,只需通知加強防守,而這邊儘快殺入谷中,再折回去,同時再增調兵力,還是試圖在方昌一舉吞下沐家軍。”

“沐家軍山頭的紅纓應該是詐,只是為了拖延時間,秦階入谷沒有懸念。”刺竹臉色凝重:“秦階這一個來回,再去方昌,至少四個時辰,而清塵只需一個半時辰的疾奔,已到方昌。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怎麼過方昌……”

“方昌守將嚴剛,是秦階親信,為人貪財勢利。論功夫,不是清塵的對手。”肅淳說:“不過我猜想,秦階應該只是令他死守,不開城門迎戰,這樣拖延時間至秦階大軍趕到,來個前後夾擊,則清塵此劫難逃。”

安王默默地聽完,徐徐搖頭道:“坐以待斃,那就不是沐清塵了……”

話是這麼說,可仗會怎樣打,沒人會知道。

“報——”一聲長喏,士兵稟告:“秦軍強行入谷,山頂沐家軍的埋伏沒有出擊,秦階派人檢視,已知山頂紅纓為沐清塵提前結於草杆之上……秦階進入後發現是空渡,破口大罵沐清塵,正掉頭方昌追殺!”

安王、肅淳和刺竹三人對視,不約而同地一笑。

空谷計,正如清塵設想的那樣,誆騙了秦階一個多時辰。

真正的戰場,還在方昌城。

第55章 守將貪財丟命失城池 (上)

“父王,你說,清塵怎麼過方昌?”肅淳思索著,說:“繞過去是不可能的,方昌是丘丘陵地帶,還有一道騎田山脈,要繞走菊城至少需要四個多時辰,而且到了菊城,一樣面臨過關的問題……繞行肯定是不可取的。”

安王想了想,微笑道:“我想沐清塵自有妙策,傾城將軍當然不是浪得虛名。”

刺竹低頭沉吟良久,緩緩道:“以財換行——”

方昌城牆下,沐清塵勒韁停馬。一揮手,騎兵隊閃開,只見那隊伍中間,緩緩地,一排大箱車被推了出來,細數為二十輛,在城門下一字排開。再見清塵一擺手,“譁”的一下,箱車的蓋全部掀起——

太陽下,一片金晃晃地刺眼!

箱子裡,裝滿了金子。

“沐清塵!”嚴剛在城牆上大笑,寬扁的臉上煞是得意,唇上兩撇濃密的鬍子也翹了起來:“淮王用來安撫你的金子,你打算全部孝敬我?”

沐清塵不語,只是仰頭,望著他。

“你打錯算盤了,”嚴剛說:“我知你急於過城,可是秦帥有令,不得出城迎戰,也不得開啟城門,我只消等上個把時辰,大軍一到,兩面夾擊,你必輸,到時候,這些金子,也還是姓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