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對秦駿說:“你放了趙刺竹,我什麼都答應你。”

秦駿站起身,徐徐走下座來,低沉道:“為什麼?”

“求求你放了他。”她看著他,眼睛裡,水樣的光,聲音很低,是他不能拒絕的乞求。

他頓了頓,幽聲道:“你愛他,是嗎?清塵……”

你有自己的原則,不行就是不行,可以自己死,可以不顧念沐家軍,可以射殺宣恕,卻為何,舍不下一個趙刺竹?

“是。”她重重地說這一個字。一瞬間,秦駿猶如萬箭穿心。

半晌之後,他默然地點點頭,苦笑一聲:“他哪點比我強?”

“就算他哪點都不如你,我也還是喜歡他。”清塵平靜地說。

秦駿低下頭,思慮片刻,柔聲道:“你這麼說,不是逼我殺他?”輕嘆一聲道:“你不想親手殺他,是不是?”

清塵,哪怕你愛他,我也要殘忍地,把你從他心頭剔去。一個自私的女人,想活命,又不願一生負疚,這樣的伎倆,素來詭詐的清塵完全是做得出的,刺竹想不到,那就讓我來提醒提醒他。不要怪我借刀殺人,只有這樣,你才能完全地屬於我。

真狡猾啊,秦駿的聰明讓清塵無語。要殺便是殺,偏要折騰這番手腳,即便不能抹殺她的愛,也要毀滅她在刺竹心目的形象。刺竹終究是個死,秦駿卻一定要,先誅了心,再來殺人。

“那我就成全你!”秦駿揚聲道。

話音未落,忽地清塵抬手,就是一劍,直指秦駿胸口!

眼前一道白光,秦駿側身一仰,還是慢了半拍,躲閃不及,劍一下刺入了左肩頸,沒入兩寸,人也“嘭”的一聲倒在了地上。頸間一絲冰涼,劍已橫過來,清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挾持了秦駿。

“刺他的腿!”只聽清塵一聲低喝,刺竹飛快地執劍,插入秦駿大腿。秦駿疼痛難忍,蜷曲著就要跪下,清塵一把揪住他衣領,拖過來,一邊朝門口退去,一邊晃著白白的劍刃,衝周遭吼道:“都給我讓開!”

就這樣揪扯著到了正大街,燈火盡處,城門在望,清塵說:“牽馬!”

擁擠著計程車兵們看著秦駿,默然不敢妄動。

“牽馬來!”清塵再吼一聲,狠勁逼刃,只見秦駿的脖子上,現出一條血痕。

“給他馬!”遠遠地,一個聲音在咆哮,那是飛馬趕過來的秦階,已經急紅了眼。

刺竹上了馬,清塵還狠狠地瞪著秦階,命令:“開啟城門!”

秦階看著清塵手裡的劍,只一瞬間遲疑,清塵劍刃一挑,又給秦駿開出了一條血口。秦階又急又恨地喊道:“開城門——”

城門緩緩地開了,清塵回頭看看,催促刺竹:“走!”

刺竹不語,只斜著伸出了手。我們一起走——

清塵看他一眼,正要搖頭,冷不丁聽見耳旁風響,有人偷襲!反手抬劍一擋,卻感覺如承千鈞之力,劍刃嗡嗡作響,整個手臂都被震麻,隨即虎口處出來一陣劇痛……

糟了,虎口又裂開了!

清塵未及回身,順勢起招,抄起劍,拼盡腕上最後一點氣力,將劍朝馬屁股上一插!

馬劇烈地甩著頭,騰蹄亂舞,瘋了般地嘶著,發狂地朝城門口跑去……

清塵跌倒在地,後腦上刀風又起,她回頭,只看見秦階猙獰的臉,然而就在一瞬間,一個人,死命地撲了過來,罩在清塵身上,回頭過去,絕望地喊道:“爹……”

清塵軟軟地伏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