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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鴛鴦錦被,在此刻看來,卻是讓人越覺諷刺!
朱聞微微示意,便有人上前將那男子拖下,那人匆忙之間,只得一方帛巾裹身,侍衛們如狼似虎的將人拖曳而出,庭中粗糙的道石將人擦得皮開肉綻,慘叫聲連連。
燕姬面色蒼白,整個人搖搖欲墜,卻是下意識裹緊了衾被,朱聞走近她身邊,一揚手,卻不是意料中的耳光——一件衣衫當頭罩下,朱聞的聲音在一片模糊中越發顯得淡漠蔑然。
“穿好衣物,我有話要問你。”
燕姬跪在地上,冰冷的磚石讓她雙膝痠軟,她小聲啜泣著,偷眼看著上首的朱聞。
朱聞端起茶喝了一口,面色無怒無恨,惟獨那雙深邃黑眸,卻讓燕姬心中咯噔一沉。
“你的主人是怎麼吩咐你的?”
這突兀一句,讓燕姬渾身一顫,她顫唇正欲說些什麼,卻被朱聞冷冷一聲制止,“別再拿什麼話來搪塞——你今日這一出,已然德行有玷,以宮中規矩,正該亂棍打死!”
見燕姬仍不開口,他冷笑一聲,微微點頭,便有人拖著一具滿是血汙的身軀上前。
“今日我就是把你們倆活活杖斃,也不會有人說個不字——為你們自己好,還是識些時務吧!”
燕姬看著一旁的血肉模糊,胸中作惡欲嘔,她終究支撐不住,淚流滿面道:“我說……今日晨間之事,是世子妃指使的……”
她一邊斷斷續續說完,一旁屏風後,卻有一道清脆聲音**,“口說無憑,讓她招供畫押。”
“是你!”
燕姬腳一軟,幾乎要癱軟在地,她彷彿明白了什麼,嘶聲喊道:“是你們……是你們設下的圈套!”
她隨即被拖下寫供詞,一邊掙扎,卻一邊惡毒詛咒道:“你這個面醜心毒的妖女……”
疏真理也不理,從屏風後現身,到了朱聞身前,道:“等她寫完供詞,不必將她交給宮裡的慎刑司,連人帶供詞送到雲家去。”
朱聞雙眉一挑,若有所悟的笑著問道:“為何是雲家,而不是世子的東明殿?”
疏真微微一笑,“你這是明知故問——世子不過是秋後的螻蟻,世子妃更是無知悍婦,就算揭穿他們,也不過是被廢而已。讓雲氏知悉這件事,一則是向他們致歉,二則,是讓他們知道自己的族女自惹其禍,把柄還在我們手裡。雲氏的族長若沒有老昏聵,就該知道怎麼做。”
“他們會丟卒保帥?世子妃可是老族長的親孫女……”
疏真冷冷一笑,絲毫不以為意,“更是他們榮華富貴的倚仗,若是這倚仗有一日成了累贅,他們就會毫不猶豫的捨棄——女兒嘛,再生就有了……眼前,不還是有個好人選?”
雖然早已料到此節,朱聞仍被他她那幽冷淡漠,彷彿司空見慣的語氣所攝,他心下震動,終究嘆了一聲,再不多說。
雲府接到朱聞派人送去的致歉信和五花大綁的燕姬,先是一驚,使者不過等了二刻,族長的態度便是截然大變,不禁絕口不提自家千金受辱之事,反而請他們入花廳奉茶,熱情和藹的寒暄了許久,又讓他們把燕姬原樣帶回,此事便看似告一段落了。
朱聞律己甚嚴,為平雲家怒氣,不惜犧牲肇事愛姬,而云家也通情達理,寬宏諒解,此等和睦雍容,在朝野被讚歎不已。這話傳到燮王耳中,未及驚訝,雲氏族長卻來拜謁,兩人密談竟日,燮王的面上卻是添了不少怒意。
又過了三四日,東明殿卻傳出訊息,道是世子妃神思不寧,已然有些癲狂,太醫束手無策後,燮王一道旨意,便令她暫時歸寧母家療養。
疏真那日卻不顧朱聞勸阻,執意要去看。
傍晚的昏色中,平素華衣麗服,高傲不可一世的儲君正妃,未來國母,被一群人生生拖出,髮絲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