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說:“救人要緊。”而辰矣的眼睫也微微一顫。

是的,救人要緊。

當大夫告訴她們倘若不是送得及時辰矣恐怕性命不保的時候,良兮竟然才後知後覺地驚出一身冷汗。

大夫留下藥方走了,弄影也藉口抓藥紅著臉走出病房。於是小小的屋子裡就只剩下良兮和昏睡的辰矣。

良兮想了想,從床沿站起來,對床上的人一個鞠躬:“辰公子,我也有事先走了。”

走到門口,屋裡一聲輕輕的嘆息卻直撩人心房:“你叫我什麼?”

良兮一隻腳已經邁出,卻硬生生地仍是收了回來。其實應該可以繼續走出去的,良兮在心底暗暗地說著,可是心底一個聲音又說:病人最大,且聽聽他說什麼。

於是良兮頭也不回地道:“辰公子有何吩咐?”

“吩咐沒有,卻有一句真心話。”

良兮腦子裡那幅落難天使的畫面一直浮現浮現,她吸了吸鼻子:“想跟我說你有喜歡的人,然後要跟我分手嗎,甚至還想說我們根本就沒有開始什麼什麼的是吧?”

一口氣把現代那男人說的話從頭到尾複述了一遍,說到激動的地方良兮轉過頭去,眼眶裡映出多個辰矣的身影,朦朦朧朧的,卻可見辰矣一臉訝然,咋舌地看著她。

“我只說了一句,你怎麼能說那麼多。”

良兮憤然走近幾步,賭氣地說:“你是隻說了一句,但是你臉上可都清清楚楚寫著這些話呢!”

聽到這裡,這麼直白的話,辰矣就算是再迂腐的古人也明白她的意思了,呆滯的神情一變,咯咯笑道:“良兮,你這急躁的模樣很少見。”

辰矣蒼白的臉色有了一絲血色,絳紅的唇笑得一顫一顫,雖然有淡淡的病態,卻將他的形貌鍍上一層如玉般的清冷光暈,明晃晃的眼眸一眨一眨,炯炯地閃爍著詭異的光。

面對如此雅人,良兮卻忿忿地想,是該很少見,要是多見的話,她早就因為怒火攻心癱了或者成為老太婆了。良兮咬了咬牙:“辰公子自己保重,我走了。”

手腕一緊,溫熱的手指撫上她的脈搏。

良兮從來沒有如此清晰地感覺到這種撲撲的跳動,是連結著心臟的蠢蠢欲動,好似熊熊燃燒的火焰在翩躚起舞。

“良兮。”

就此兩個字,良兮便深深陷入那雙黑潭中,不可自拔。

渾身俱都如火在曳曳燃燒。

辰矣有些吃力地抬起身子,被衾緩緩滑落,他貼身的白色裡衣單薄,良兮連忙又將被子給他蓋上去。

“彆著涼了。”她說。

絳紅的唇一動,執拗地道:“你叫我什麼?”

良兮想到方才她那麼小女人的作態,不覺兩頰飛紅,急忙掩飾地催促他:“休息了拉。”

辰矣不依不饒:“沒聽到的話,我是睡不著……”

“笨蛋辰矣,好睡覺了。”

良兮急急地走到桌子旁,吹了口氣滅掉燭燈。屋子裡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看不見良兮的臉頰跟燈芯似的發熱發紅,也,阻了她的去路。

“哎呀——”

“呵呵……”辰矣猜到良兮的尷尬,溫和的笑聲在暗夜裡輕輕飄蕩開。

這樣深更半夜的又身處古代,孤男寡女呆在一間屋子裡……是不是受古代的人物風氣所影響,良兮感覺思想也腐化了許多,竟然覺得氣氛旖旎得彆扭。

她又羞又急,大有悔不該當初之意。

探出手腳盲人一樣搜尋著,懷中好似揣著一隻兔子,蹦蹦直跳。

“咯吱——”手掌一拂,竟然打到桌角了。十指連心啊,但在此時卻感覺不到疼。她是否已經麻木了,只知道憑記憶不斷地摸索。

可這又是剛住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