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變故。鄭國國君回國,帶來了範匄提出的增加徵稅的要求,遭到了年幼的子產強烈抵制,他拒絕向晉國交納更多的徵稅,派出的收稅官不好意思的帶回來子產的一封信。範匄看到收稅官兩手空空,難以置信:“子產以為他是誰,他用一封信件竟想抵償那些錢財嗎?嗯,且讓我看看子產說了什麼?”

子產的信充滿了老牌貴族那種溫文爾雅,他說:“您作為晉國執政,四鄰的諸侯沒有聽到有人傳揚您的美德,而只聽說您要加重諸侯的負擔,我實在難以理解。我聽說執掌國家的君子,不擔心財物不多,只擔心沒有好的名聲。如果諸侯的財寶都被聚集在晉國的國庫,那麼恐怕諸侯會對晉國產生離異之心;如果您佔有了這些東西,那麼晉國內部就會離德。

諸侯離散,則晉國就不能保全;晉國離散,則您的家族也將難保。您怎麼如此糊塗呢?財寶有什麼用?美名,是美德的載體;美德,是國家之基石,國家有了這樣的基石就不會衰亡,您何不努力去追求這個呢?這樣,執政有德,人民就會安樂;人民安樂,國家才能長久。《詩》雲:得到君子真快樂,你是國家的根基(樂只君子,邦家之基)。這裡讚頌的就是美德啊!上帝就在頭頂,不要存有二心(上帝臨女,無貳爾心),這裡讚頌的就是美名啊!

以寬厚的心胸去推行美德,那麼美名就會承載著美德被傳送四方,這樣遠方的人就會歸附,近處的人就能安居樂業。您願意讓人們說:是您讓我們得以生存;還是願意讓人們說:是你榨乾了我們養肥了自己呢?大象因為牙齒珍貴而被劫殺,河蚌因為體內珍珠而被人剖開身體(象以齒焚身,蚌以珠剖體),它們都是因為擁有珍寶而被殺。人也一樣,過分重視財物,錢財過多,也會替自己招致災禍啊!”

年輕的子產給老政客生動的上了一節政治課,直爽而真切。信中毫不隱諱地指責士匄有侵奪諸侯財產入自己私人腰包的嫌疑,其實這也是盡人皆知的事實,並順嘴勸導他不要貪婪亡族。

範匄尷尬的笑了一聲,又問收稅官:“南方有什麼動態?”收稅官想了想,回答:“聽說陳國發生了動亂。蔡國司馬(公子燮)被蔡國人殺了之後,陳國的慶虎、慶寅鬧了起來,這兩人以前是促使陳國背晉附楚的功臣,但是他們因此得罪了陳(哀)公的弟弟公子黃,此後受到公子黃的壓迫。這次蔡國事件,二人借題發揮,到楚國告狀說:蔡國反側,是公子黃與蔡司馬同謀造成的。

據說,楚國人聽到這訊息後,立刻要求陳國逮捕公子黃。陳國國君不忍處罰他的親弟弟,便讓公子黃直接出奔楚國,向楚國人陳述事情真相。傳聞,公子黃流亡之前,在武昌城南門對國人高喊:慶氏無道,試圖在陳國專權,壓迫國君並驅逐國君的親人,他們五年之內不滅亡,就沒是由天理!鄭國一直對陳國的國土垂涎三尺。陳國內亂後,子展、子產、子息馬上秘密商議討伐陳國,我看他們會很快來請求晉國允許,發動對外征戰。”

範匄一聲冷笑:“我會允許他們出兵嗎?鄭國強大,未必是晉國的幸運。更何況……”範匄低頭看了看手中的信件,他尷尬的一笑:“子產說的“冠冕堂皇”,我只能再次“從善如流”了。”

說完,範匄將手中的信件扔在一邊,又問:“趙武子現在到了哪裡?”

範匄身邊的謀士回答:“趙武子已經抵達邯鄲城,他在邯鄲停留下來。司空府的官員正在紛紛北上,準備在邯鄲城辦公。”

範匄一甩手,抱怨:“這個副帥,自從他擔當副帥之後,就沒有跟我一起處理幾天公事。”

同樣的話也在邯鄲城談起,韓起一邊輕鬆的吃著烤肉,欣賞著趙氏的音樂,一邊不以為然的說:“自從你當了副帥之後,就沒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