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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打了一架,被打斷了腿,在家裡將養。
“賢侄,你過得可好?”符節令以前和嚴延年都在丞相府中做屬官,又都是東海郡人,來往密切,和嚴湯也曾經很親近。
想到了現在還拖著孩子在張家做小妾的大姐,李湯勉強吞了口唾沫,“這位大人,您認錯人了,我不是您的賢侄。”
符節令的臉色變了變,道:“是嚴大人讓我來找你的。”
李湯心中奇怪,當年兩家都鬧翻了,這兩個人還能勾結在一起,撣了撣身上的布衫,道:“我和嚴家沒有關係,我現在姓李。”
符節令好說歹說,將李湯拉到了酒壚,先敬了他幾杯濁酒,為當年的事情致歉,方才步入正題。
“我和你父親還有書信往來,當年都是我那婆娘,眼睛淺,揹著我和你家鬧退婚,結果你年紀小,性子烈,和我大兒子打了一架,你斷了腿,他也沒撈著好,在床上躺了半年才起來,這不就好好的親家成了仇家麼?”符節令一臉的唏噓。
若是以前的嚴湯,姑且還會被他這些話哄住,怨怪自己擋了大姐的姻緣,如今的李湯,什麼人情冷暖沒有見過,還會相信這些。
李湯不做聲,符節令見他沒有再說立即就走,以為穩住了他,又道:“我那日見到你在林家繡紡,才知道你竟然在長安城,立即寫信去問嚴大人,嚴大人託我好好照料你,你在潁川的那些事,嚴大人說過往不究,你畢竟沒有了母親,和繼母之間有些齷齪也是人之常情。”
短短几句話,就將父子之間的關係粉飾了一番,符節令的一張嘴果然厲害,李湯強壓住心中的厭煩,道:“多謝符節令大人。”
但卻也並不問嚴延年的事情。
符節令笑著道:“父子之間那裡有隔夜仇的?你父親近日來,吃不好,睡不著,只為了一件大事,你知道嗎?”
李湯搖搖頭。
“你這孩子,就是性子倔,在我面前還裝什麼糊塗啊,你到林家繡紡的目的不就是為了幫你父親嗎?林天得了趙廣漢的指使,要去各郡巡查冤獄,這一次只怕是針對你父親的。”
李湯的眼睛眨了眨,林天出遠門辦差事,他是知道的。
“你父親因為有趙家和林家,連長安城都不能回,只能在外面做太守,時日長了,也不是個辦法,眼下有個替你父親排憂解難的好機會,你若是做得好了,和你父親之間冰釋前嫌,好好回家做你的嚴家嫡長子去,還在這裡窩著做什麼呢?”
見李湯不表態,符節令接著道:“你這孩子,把人都要急死了,難道還不信我?你父親說了,這事做成了,你母親的墳也可以遷到嚴家的祖墳。”
李湯正是為了這個和嚴延年開始鬧彆扭,母親為了父親什麼都做了,什麼都付出了,結局竟然如此之慘,死時只能孤零零地找了塊地,既不能入李家的祖墳,也不能入嚴家的。
難道要讓他的母親做孤魂野鬼嗎?他的母親做錯了什麼?唯一錯的便是,相信了他的父親。
而這個男人發達了就娶了新夫人,生了個小弟弟,對他們苛刻之至,連母親給他們的嫁妝都捨不得補上,大姐好端端的去做了張家的妾,帶著個遺腹子艱難度日。
他們過的這麼慘,都只是因為相信了父親而已。
李湯震了一下,這個交換讓他不能不動心。
符節令的臉上閃過一絲得意,將他和嚴延年之間議定的計劃說了一遍。
李湯許久沒有說話,最後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來,“讓我想一想。”
符節令知道,不能過於緊逼,又道:“賢侄,你要早做決斷,林天和林立都在外,趙家只有趙義那個無用的,這事才最好做。”
李湯和符節令告別後,信步就走到了以往的嚴府,他回到長安城之後,就不敢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