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獒春的父親當年在朝中為監察史,督厲百官,自然是和人結下了不少的宿怨,而有一次他去其它郡治巡察時便遭到了他人的暗殺,正是鬱茂生的父親、鬱如意的爺爺鬱林將李父救了下來,兩人便結為了忘年之交,李父感念鬱林救命之恩,幫扶著鬱林宣揚其泰平鏢局的名頭,這才有了中原三大鏢局的美稱,而二人的後代也成為了世交。

鬱家這一對姐弟出生時,李獒春都曾親自到訪送上賀禮,鬱茂生對於李獒春這個亦兄亦伯的長輩欽敬之情難以言表,便讓鬱如意跟隨著御史大人,待她於廣寒宮學成六藝之後便成為了李獒春的護衛之一。當然,鬱如意名列於四暗箭這件事整個鬱家上下也只有鬱茂生這個家主清楚,他倒是不憚於讓女兒多經歷一些生殺歷練,畢竟他也是這麼過來的——但要是讓妻子穆皎知道了女兒正在做這麼危險的工作一定不願意。

當然,李獒春對於鬱家這個丫頭很是喜愛,所以特別兇險的事情也不會讓還未成年的她去做,大部分時間都是讓她跟著其它三枝暗箭學習,並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收尾工作罷了。

聽了父親的問話,鬱如意應道:“李爺爺讓我護送他的一位弟子去北方斧陽郡,不過說是護送,但這一路上也沒什麼危險,反而還挺有意思的。”

那可不嘛,危險都是賀難自己找的。

鬱茂生又要開口說些什麼,卻被穆皎用埋怨的口吻給打斷了:“女兒好不容易回一次家,你也不關心關心她在外面過的怎麼樣,有沒有受傷,就知道問東問西的——你看,她都瘦了。”隨後便伸出手來摸了摸女兒的面龐。

“唉,你啊……你就慣著她吧。”鬱茂生輕輕嘆了一口氣。“有道是巾幗不讓鬚眉,我在她這個年紀的時候武功還沒她高,就已經在各地跑鏢了,咱們女兒還能差得了麼?”

“對了,女兒,我給你介紹一下……”一家人寒暄過後,鬱茂生也沒落下今日拜訪自己家的客人:“你還記得你小時候經常在一起玩的徐珙哥哥麼,如今有十年沒見,我都沒想到他現在已經變成這麼大的一個小夥子了。”隨後他便引著一直站在自己身後的徐珙和鬱如意相認。

徐珙今年正值弱冠,已然是風華正茂的年紀,英俊瀟灑、玉樹臨風,在鬱如意所見過的男子中怕是隻有柳三哥的相貌能壓過此人一頭,而徐珙見到小巧玲瓏的鬱如意也是眼前一亮,便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來。

“這是何意?”鬱如意有些摸不著頭腦。

“哈哈哈……你徐珙哥哥的父親也是一名商人,和許多番邦商人也有往來,這是他和番邦商人所學到的西洋禮節,雙方見面時要行‘握手禮’。”鬱茂生與妻子也認識一些番邦商人,知道他們西洋的一些交際禮儀,便開口向女兒解釋道。

“啊……原來如此。”鬱如意點了點頭,又朝著徐珙微微欠身,也算是還禮了——這麼多年不見,她和曾經的夥伴顯然是生分了不少,男女授受不親,她覺得這握手禮未免有些尷尬。

列位看官可能會覺得小鬱丫頭雙標,明明臨別之前賀難甚至還曾抱過她一下,她不也沒說什麼嗎?但你們要想那畢竟是賀難——一來小鬱對他暗生情愫,二來丫實在是不怎麼要臉的人。要知道以當今這個世道的風俗人情來說,擁抱是隻有很親密的雙方在私下場合才能做出來的,稍微講點臉面身份的人都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抱在一起,但賀難可沒那麼多講究,更何況他也不只是單單抱了小鬱,燕二哥他不也抱了麼?沒有厚此薄彼。

徐珙見鬱如意沒伸手,他也順勢將那隻孤零零的手收回來變作抱拳作揖,朝著面前的妙齡姑娘微微一笑,化解了這尷尬的氣氛。

“對了,爹、娘,我還帶回來了幾個人……”鬱如意壓低了聲音對自己的爹孃耳語道,她所說的自然是那侯如明的遺孀與家眷,鬱如意也知道這幾人未必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