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他“放鬆”得太過頭了。

“所以你還是趕緊把我嫂子給接到眼前吧,別哪一天真出了什麼事兒後悔也來不及。”老魏陰陽怪氣,賀難自然也是有樣學樣。

不過老魏面臨的局面跟這傢伙可不一樣,小鬱的心意大家懂得都懂,但鹿檸還不一定怎麼回事呢,所以老魏也無所謂,而且他是那種不會想太多的人。聽完賀難的話,老魏也點了點頭,他也知道賀難的做法一方面是為了從鹿檸口中打探一些訊息,另一方面也是在保護她,所以便應承下來:“那我就儘快出發好了。”

“不過我還得提醒你一件事兒。”魏潰正色道:“昨天的事情你還真別不當回事,覺得大家說一說鬧一鬧就這麼糊弄過去了。一來人家小鬱是個未出閣的姑娘,昨兒又是人家的年夜飯,親朋好友都在那坐著呢,無論你們倆現在怎麼樣、將來又是個什麼結果,這事傳揚出去總歸是對小鬱的名聲不好;二來小鬱不知道你究竟在幹什麼,但哥哥我心裡都門兒清,要是將來有一天咱們倆真走上那條路了,你說你到底是連累不連累她呢?”

“別的我也就不說了,就這兩條你就好好掂量掂量吧!一會兒你先去給人家爹孃衝昨天晚上那件事賠個不是……剩下的事你自己慢慢想。”老魏做事向來雷厲風行,反正現在也用不著自己什麼,那不如今天就拍馬出發,所以交代完這些話之後就離開了。

賀難這邊得了教訓自然一肚子話要解釋,但老魏知道他那嘴硬的德行,壓根兒就不給他開口的機會,所以賀大爺也難得地聽了一回人家勸,收拾收拾直接就去向二老“請罪”去了。

…………

鬱茂生倒也沒有因為昨夜之事責怪賀難,畢竟這事情的起因還是由於吳隱的醉酒所引發出來的一場烏龍,但這也不是說賀難就能完全撇清責任了——正如老魏所言,小鬱的名節清譽也好、終身大事也罷,都不能因為這小小的玩笑而定,所以鬱茂生也正兒八經地擺了擺譜——你也不能怪罪人家鬱局主,他沒拿棍子把賀難打出去就已經相當有德行了。

當然,站在鬱總鏢頭的角度來看,倒也沒有因為這事兒就真拿賀難當作女婿來看,頂多也就是個候選人而已——賀難頭一回上門的時候夫妻二人不是沒打探過賀難的底細,但這兩回的起因不一樣,談話的內容自然也不同。

這邊兒穆皎試探著問了問賀難的家世,而賀難也酌情回答了——至於“酌情”的部分當然是有關於他父親的死,雖然鬱家與李獒春有故交,師父大體知道自己是怎麼一回事兒,但賀難還是不太願意把這事說出來。

“既然把這麼重要的任務都交給你來完成,看來李御史還是挺看重你的。”穆皎是個商人,心細自然非鬱茂生這等武夫可比,鬱茂生聽女兒講賀難等人一路下來的歷程的心態和聽武俠小說差不多,也覺得賀難是個可造之才,而穆皎卻直接抓住了重點:“那這些事情結束之後呢?我是說,如果你圓滿地完成了李御史交給你的所有任務之後,那你的去向又是哪兒?是回山河府麼?還是說你有別的打算?”

穆皎抓住的“重點”,可不是簡簡單單的賀難與李獒春之間的師徒關係,而是李獒春放任賀難去做“第五支暗箭”的理由——究竟只是因為這個孩子的能力最合適呢?還是說李獒春在拿這個孩子當成第二個李準來培養?亦或者這孩子會作為山河府未來的一個犧牲品、永遠無法站到臺前?再換一個穆皎最為在意的說法——眼前這孩子自己又是怎麼樣的一番考慮?

賀難……很顯然沒法回答穆皎的這個問題,因為他知道自己回不了山河府——無論是站在師父還是自己的角度來看,自己離山河府都已經越來越遠了,所以他最終也只能說出一個非常折中的答案來,也不算撒謊:“我就是一塊磚嘛,哪裡需要哪裡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