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地問道。

裴矩看了張鉉一眼,意味深長道:“聖上很擔心山東一帶的亂匪情況,他擔心亂匪會不會捲土重來?我告訴聖上,如果真有那一天,不妨把張須陀再派回去。”

楊廣到底有沒有對裴矩說這番話張鉉並不知道,但張鉉明白裴矩為什麼提這件事,他實際上是在暗示自己,撤換張須陀是一個錯誤。

不過這絕不是彌補錯誤的好辦法,什麼叫做‘如果真有那一天?’用一種不可能發生之事來表示歉意,只能說裴矩沒有道歉的誠意,他如果有誠意,就應該換一種更務實的方式來表達,這隻能說明裴矩還是在敷衍自己。

可就算是敷衍,也是一種道歉的方式,裴矩為什麼要道歉,而為什麼不是自己向他道歉?

張鉉忽然意識到,自己似乎理解錯誤了。裴矩很可能並不知道自己和竇慶的合作。

張鉉不露聲色,繼續聽裴矩說下去。

裴矩見張鉉沒有接自己的話頭,便知道他不想提這件事,便話題一轉笑道:“我也很久沒有見到燕王殿下,他現在情況如何,張將軍應該知道吧?”

直到這時。張鉉才明白裴矩的不滿在哪裡?不是在自己和竇慶合作,而是燕王,自己和燕王關係恢復,對裴矩形成很大的威脅。

裴矩這是在試探自己。

張鉉微微嘆道:“卑職只是偶然見了燕王一次,他的態度很客氣,不過卑職感覺得出來,他不是從前的燕王了,我們之間有了隔閡,而且燕王殿下似乎對卑職還有一點成見。卑職百思不得其解,裴公能理解嗎?”

裴矩當然知道燕王對張鉉是什麼態度,楊倓還帶著張鉉連夜進見聖上,這是有成見了,裴矩心中不由冷笑一聲,張鉉真當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嗎?

不過話又說回來,張鉉肯這樣說,就表示他還不想放棄自己這個後臺。只是他們之間的關係還需要時間來慢慢修補。

裴矩淡淡一笑,“燕王殿下在不斷成長。將軍不能以過去老眼光來認識他了。”

兩人又沉默了,沉默了片刻,張鉉又道:“我今天拜訪裴公,是因為我打算回北海郡了,特來向裴公辭行。”

“將軍這麼快就要回去嗎?”

“進京快一個月了,我擔心孫宣雅會有異動。所以要趕回去。”

“原來如此,將軍具體是哪天啟程?”

“時間還沒有正式定下來,還要和一些新朋友告別,大概就是這幾天。”

“好吧!”

裴矩點點頭笑道:“那我就先祝將軍一路順風,將軍有什麼事儘管寫信過來。我會一如往昔的幫助將軍。”

“多謝裴公,卑職告辭了。”

張鉉告辭而去,裴信一直將張鉉送出府門,這才匆匆趕回來,他走進房間,見祖父正在寫信,裴信不敢打擾,垂手站在一旁。

裴矩寫完了給裴仁基的信,放下筆笑道:“坐吧!”

裴信坐了下來,不解地問道:“祖父為何不提元旻那件事?”

“為什麼要提那件事,向張鉉表示不滿嗎?”裴矩望著孫子笑道。

“可祖父當時很生氣,孫兒記得很清楚,祖父還怒罵張鉉不可靠。”

裴矩笑了笑,“罵歸罵,但凡事得從大局上權衡利弊,現在我算是看透了,裴家休想控制張鉉,但現在還不是和他翻臉的時候,你知道為什麼嗎?”

裴信沉思片刻,忽然醒悟,“祖父是擔心裴二叔?”

裴信所說的裴二叔就是裴仁基,裴信意識到祖父所說的大局,就是指裴仁基。

裴矩見他明白了,便點點頭道:“你二叔在青州的根基太淺,他需要張鉉的支援才能站穩腳跟,如果我現在和張鉉翻臉只會對我們裴家不利,所以我才盡力容忍他,但張鉉此人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