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間?”

丁建說:“先看一看!”就走了過去,李副書記跟在後面,像一個初進城沒見過世面的鄉下佬。

沒想到,這裡也是一個大廳,只是光線有點暗,無數張桌上跳躍著一盞盞燭光,小舞臺上朦朧一片,像罩了一層濃濃的霧。沒見人,卻聽到了歌聲,是一個患了重感冒,鼻音很重很嗲的女聲。

臺下的人沸騰起來,有站起來鼓掌叫好的,有大聲尖叫起來,桌上的燭光更是搖晃不定。

臺上吹起一陣風,濃霧散了,就見一個小巧玲瓏的女孩子唱著重感冒的歌,從後臺走上來。根本就不能說她穿了衣服,胸前只是圍了一塊布,下穿一條短褲衩,雙腿卻套著一雙過膝的長靴子。

好些人便往小舞臺前湧,似乎想看到更多風光。李副書記站得遠,只知道她的膚色很白,那塊布,那短褲,那長靴很黑。

一邊唱,一邊舞,那些湧到臺前的人就大聲嚷嚷,脫,脫!後來,幾乎聽不見唱歌的聲音了,只有一片“脫”的吶喊。

臺上那女歌手臉上還帶著笑,把手背到身後像是在背上系的結。

“不會真脫吧?”李副書記緊張地問。

丁建反問:“你說呢?”

話音未落,就見那女歌手,手一揚,那胸前那塊布飛了起來,李副書記雙眼瞪得大大的,看著她的胸前,那裡還有一塊布,只是比原來那塊小了一點。

臺下響起一片“噓”聲。

李副書記卻爆出一串大笑,馬上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忙用手捂著嘴掩飾。

音樂再起,女歌手又一邊唱,一邊舞。

“脫”聲再起,又把歌聲掩蓋了。

李副書記想,這次裡面再沒有了吧?總會被脫光豬了吧?

然而,有人走了過來,很禮貌地問:“先生,你們有座位嗎?”

丁建說:“正在找。”

那人說:“那邊有一張空桌,要不要帶你們過去?這裡是不準站的,攔住後面。”

擋什麼擋?不過是不讓他們不花錢白看。

李副書記隨丁建往外走,走了兩步,又回頭看了一眼,只見女歌手又扯下一塊布,貌似是那條短褲,很明顯,下面穿的比褲衩大不了多少了。

丁建推了他一把說:“別看了,不會脫光的。”

“這也夠傷風敗俗的了!”

“這大廳裡的表演已經算正經了,還有更刺激的。”

“還能刺激到什麼程度?”

“剛才在門口看到的那些女孩子,是坐檯小姐,陪客人喝酒唱歌跳舞。”丁建指著邊上一個個緊閉的門,說,“都在這些房間裡,如果想陪夜,還可以叫她們回房間。”

“你說陪夜是怎麼回事?”李副書記也猜到了,只是不敢相信。

“還能是怎麼回事?”

“就沒人管?”

“你看有人管嗎?”

“公安呢?都幹什麼吃的?”

丁建半真半假地說:“這是改革開放的需要,這是招商引資的需要。我們不是要吸引外資嗎?不是要把臺商港商吸引進來嗎?我們也應該給他們創造這種燈紅酒綠的生活場所。”

“來這裡消費的都是臺商港商?”

“你相信嗎?只要你敢推開那些門,保證每個房間裡都有一個職務比你高的人。”

“腐化,這是腐化!”

丁建笑著說:“如果,有一個十八二十掐得出水的小女人跑到你床上,你會坐懷不亂?你還會罵腐化嗎?”

李副書記警覺地說:“你叫我到這住,不會是要拉我下水吧?”

“我帶你來,是好好品嚐改革開放的勝利果實。”丁建笑得更響了。

“就知道你沒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