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宣傳,鋪天蓋地。

“如果,你們也捨得下大成本。”三小姐說,“當然,不僅僅是奶糖,而應該是一個奶製品系列。奶糖,奶果凍,奶飲料,甚至還可以生產奶粉。”

“前面三種還沾點邊,因為,我們生產糖嘛!成本相對會低一些。”

三小姐笑了笑,說:“你要有長期作戰的思想準備,一個牌子要打響,不是一年兩年的事。宣傳投進去的錢,也不是馬上就能賺回成本的。可能有些人還會不理解。”

“領導不理解才是最要命的。”張建中說,“現在,企業基本沒有錢,想真要打造一個品牌,得向銀行貨款。有人貨款是為了支付工人的工資,越貸就越沒辦法還,漸漸就在一些領導的心目中形成了一種壞印象,凡是貸款都不批准。”

“一個企業,連貸款的自主權也沒有,是很難有作為的。”

張建中點點頭,心裡卻想,人是活的,規定是死的,你張建中剛當廠長,所有以前的規定都當不存在,甚至裝不知道,先斬後奏,就像今天審問楊副廠長那樣,只要出效果,反而就是正確。

不按以前的路子走,別想能改變糖廠的面貌,也別想能改變工人們的命運。

一抬頭,才發現,他們走出了酒店的範圍,不知不覺順著長堤走了好長一段路,離市區越來越近。

“回去吧!”

三小姐卻說:“站一會吧!”

長堤是什麼地方?江風陣陣,垂柳飄灑,光線朦朧,攔杆邊站著一雙雙,石凳上坐著一對對。

“這可不是我們逗留的地方。”

“我們怎麼就不能?有規定嗎?”

三小姐先靠著攔杆站下來,讓江風吹散了她的發,吹飄揚了她的襯裙,張建中離她至少有一米遠。

“你靠近一點,說話不方便。”

“我抽菸,怕嗆著你。”

“以後,要給你一個規定,在我面前不準抽菸。”

“如果,你生產的奶製品可以進入你的超市,不在你面前抽就不抽。”

“你就會佔我們趙氏的便宜。”

“這怎麼是佔便宜呢?這是一種互利關係。”

“如果,單純從互利的角度考慮,我寧願進大白兔。”

張建中“嘿嘿”笑起來,說:“也講點人情味吧?不要總想著賺錢,扶助扶助我們國營企業,幫我度過難關。”

“我幫你度過了多少難關?”

“我都一筆筆記著呢!”

“記著有用嗎?什麼時候還?”

“這輩子還也還不清。”

“臉皮是不是太厚了?明知還不清,還要欠。”

突然,不遠處一對情侶吵了起來,女的要走,男的卻拉住她,女的說,你放手。男的說,不放。女的說,不放你就別耍流氓。男的說,我沒有啊!女的說,還說沒有。可能意識到聲音大了,兩人又都不說話了。

張建中不禁笑了笑。

三小姐問:“笑什麼?”

“好笑就笑唄。”

“你比那男的還流氓。”

張建中忙四處張望,說:“你小聲點。我們可不是那種關係,那女的罵那男的是耍花槍,你罵我,我跳進江裡也洗不清了。”

三小姐像是下了決心,說:“問你個事,你和你老婆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在電話裡不是說得很清楚嗎?”

“你老婆是不是不讓你耍流氓?”

該死,又想起那條醜陋的眼鏡蛇,三小姐的心撲撲跳起來。

“你想哪去了?”

“你老婆不是有心臟病嗎?”

“那也不至於啊!”

“至於不至於,你心裡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