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刺易如反掌,但是他竟無力,他的手甚至微顫起來。

該死的!該死的元朝公主,該死的北戎弗兒!

他竟然對她猶豫?一夜的欲歡不摻任何情思才是。

她的無瑕嬌容,她的幽幽柔香……竟成了他的緊鉗咒!

但是更該死的是他自己,他不是可笑的繞指柔,他是復仇的血魔。

將刀刃收回,赫瑟安烈一把抱住昏迷中的冉柚喃,縱身一躍,以疾飛的速度帶走她。一旁的雲奴依然靠著轎身沉沉趴睡,絲毫不覺她的“公主”已被掠奪,生死難卜。

邊疆大漠的蒙古兒女應該是強壯的體質和強韌的適應力,且日夜溫差令人咋舌的蠻荒對她來說,應該是常有的經歷,但為什麼她會中了熱毒?

鐵穆爾的女兒不該如斯脆弱。

“呃……嗚……”

承受劇痛的冉柚喃仍然昏迷,低低的啜泣一聲又一聲的撞擊他的心窩。

“天殺的!”

他認栽了,取出解百毒的藥丸讓她服下。

但是這個蠻女竟然該死的含在口中。

“死,太容易。公主,你的死期未到,你是我的掌中物,生與死,痛和樂由我決定。”是的,他不允許她斷氣,她的魂魄不能擅自作主的飛離她的肉身。

傾低下首,他以嘴喂她吃藥,接著朝她脊背一拍,輕咳了下的她已經將藥丸吞下喉中。她額心處的傷口已成黑色的血漬,一點點的失血,根本不足致命。

這麼想著後,莫名的,他感到放鬆。

扭握住她的足踝,赫瑟安烈毫不憐惜的勁力一使。

“啊!”椎心刺骨的烈痛使得冉柚喃轉醒神智。

她幽幽的睇著面前的丈夫,恐懼著他的冷殘神色。

他好像要扭斷她的腳般,好痛,痛到她連哀求的聲音也發不出來。

突地,她足踝發出一聲聲響。

赫瑟安烈放開她的足裸,沉聲命令,“動一動,立刻。”

不敢惹他惱怒的冉柚喃立刻動一動足踝。

不……不痛了!可她記得她的小腿和足裸被大石塊的銳角給撞得好像折斷筋骨了呀!

“剛剛……你是在幫我接骨嗎?”她怯怯的輕問。

受驚的小白兔?赫瑟安烈不悅的微慍,“你在怕我?很怕?”

“很……怕!”她不敢欺瞞。他看起來好像正在發火。

“天殺的你!”他猛地掐住她的玉頸。“你是頑劣的蒙古女,是當朝的尊貴公主,你不用怕我。”不知為何,他竟然受不了她怕他的感覺。

他真想掐死她!

面對她瑩瑩生輝的燦亮靈眸總是叫他悸動不已,而她動不動就水汪汪的像個受虐小娃的眼神更是讓他可恥的感到不捨。

“大使!”遠遠見到此情此景的馬幼斯,不顧犯上的大罪,忙不迭的出聲。“滾開!我要殺了她!”他永遠不要再看見她的眼睛,這會使他瘋狂的失去驕傲的冷靜。“她是公主,是你的妻……”

“她不配!她的體內流著骯髒的蠻子血液!”

眼看無辜的冉柚喃即將魂歸西天,馬幼斯心生一計,他喊叫,“你忘了要把公主帶到少國母和小公子的墳前祭拜嗎?”

一語震醒赫瑟安烈狂亂的心智,他的手勁漸輕,最後緩緩的撤離。

近乎窒息的冉柚喃嗆出兩行清淚,她的眸裡是無助的恐慌。

“閉上眼睛!”他發出椎心似的怒吼。

“嗯?”他說什麼?被他的神情嚇呆的冉柚喃根本沒聽清楚他對她吼怒些什麼。“不準這樣瞧我!天殺的!”如果狠得下心,他應該讓她盲瞎。“你的眼睛該死的……”他詛咒幾聲,倏地站起來,長腿一踢,將她踢飛到數尺之遠的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