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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浪點了點頭,望著鮑東來左頰上的劍傷舊痕,心想:“無論這人是何來歷,但他成全了我和小曇夫婦,顯然對我並無惡意。他或許並非是小曇的生父,但也算是我夫婦的親人。”退開一步,向遺體跪倒,恭恭敬敬的磕了四個頭,暗暗禱祝:“晚輩一定要救回小曇,請您老人家在九泉之下,多多庇佑。”
他站起身來,伸手將棺材板輕輕合上。
花小憐嘆了口氣,道:“江公子,人死不能復生,還請節哀。”
江浪微微點頭,並不言語。
他手撫棺蓋,憶及往事,唏噓不已。細思邂逅“鮑老夫子”以來的諸般情景,雖則此人為了避禍而隱藏了真實面目,行蹤神秘。但自始至終,對自己一直愛護有加,絕無歹意。
只是想起今次相見,已是幽明異路,心情鬱郁,頗有悽愴之意。
花小憐見他神情落寞,柔聲道:“江公子,你可知道當日小曇姑娘離去之時,是怎麼回事?”
江浪搖了搖頭。
花小憐微微一笑,道:“我知道鮑大俠過世,你很悲痛。但是當務之急,還是要先查明此事的來龍去脈。江公子,你若想救回嬌妻,告慰你這位‘岳父大人’在天之靈,首先也得弄清鮑大俠躲避的冤家對頭是誰,進而查知鮑姑娘的下落。這樣罷,咱們到另外一隻船上問個究竟如何!”
江浪一呆,道:“你說什麼?你有我娘子下落麼?”
花小憐不答,彎腰撿起兩片木板,走到船邊,揚手將一片木板往湖中擲去,左手提了另一片木板,縱身躍離客船,輕飄飄的飛向湖中。只見她一如先前,雙足先後在兩片木板上連環借力,在湖面上兩個起落,身輕如燕,轉瞬間便即躍上中間那隻客船上。
江浪一怔之下,那船伕道:“公子且請放心去吧。小菊姑娘吩咐過,在下一定保護好這口棺材!”
江浪聽這船伕談吐不俗,心念一動,心知此人必是水天教的教眾,當下雙手一拱,道:“有勞了。多謝船伕大哥。”來到船邊,如法炮製,縱身竄向湖中,雙足在那兩片木板上各自一點,也即輕飄飄的掠到當中船上。
只見花小憐雙手叉腰,正在嚴辭盤詰船艙中的三人。四人怒目相向。
江浪只一凝目間,望見艙中三人,不由得“啊”的一聲,又驚又喜,叫道:“郭六嬸,郭六叔,大牛哥,你們怎會在此?”
原來那船艙中兩老一小,卻是江浪在大王村的鄰居郭六叔一家三口。
郭大牛是一個粗眉大眼的憨厚後生,看上去比之江浪還要笨頭笨腦,土裡土氣,他一見江浪,也是喜出望外,跳了出來,叫道:“江浪兄弟,是你!”撲上去一把抱住,大叫大嚷,喜悅無限。
江浪乍見故人,攬住他腰,也自不勝之喜。
郭六叔夫婦卻是相顧失色,雖然勉強笑了笑,卻掩不住眼神中的惶恐不安之意。
花小憐冷眼旁觀,暗暗冷笑,她見江浪一副“他鄉遇故知”的歡喜之色,拉著郭大牛的手敘舊起來,便哼了一聲,道:“郭六叔,郭六嬸,你們都是江浪的鄰居,如今異地相逢,怎地看起來不太高興麼?嗯,該不會是做賊心虛,貪了人家好處,沒臉見人吧?”
郭六叔低下頭去,臉有愧色。郭六嬸卻硬著頭皮道:“這位大姑娘,你到底想知道甚麼啊,我們都是忠厚老實的鄉下人,一句話也聽不懂!小菊,小菊姑娘呢,是她請我們來蘇州的。我們要見她!”
江浪和郭大牛是自幼相熟的同村遊伴、孩提之交,只是這三年來一個入了鏢局,一個投了染布坊,甚少見面。他正待詢問郭大牛為何會來蘇州,忽聽得花小憐和郭六嬸對話,微微一愣,便道:“花姑娘,郭六叔、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