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都別說這樣的話,別再這麼自以為是了。”

劉玄如果真是傀儡,如果真像他說的那麼容易對付,是個可以完全忽視的對手,那麼今天就不會出現“鴻門宴”,剛才也不會出現那麼驚險的一幕。

劉縯是個軍事天才,他擅於征戰,平定天下,可是為什麼獨獨在這裡,小小的大堂之上卻顯得如此遲鈍呢?

劉伯升啊,你是真的沒看透這場狡譎陰謀,還是隻為了在寬慰我才說出如此幼稚的話呢?

宴罷,待眾人散去,我已是汗溼襦衫,晃晃悠悠的從堂上下來,險些踩空石階。劉秀及時扶住了我,我反手握住他的手,滿心的委屈在那一刻迸發出來,眼淚止不住的湧上眼眶,我咬著唇,含淚凝望。

“你做得很好……謝謝你。”

劉縯與諸位大臣寒暄道別,扭過頭見我和劉秀在一塊兒,滿臉不豫,正欲過來,卻突然被他舅舅樊宏叫住。

隔得較遠,聽不大清他們在說什麼,只隱約聽見什麼“范增”、“申屠建”,樊宏滿臉激憤,劉縯卻是心不在焉,不時把眼睛瞥向我和劉秀這邊。

我澀然一笑,只覺得今天的鬥智鬥勇耗去我太多心力,頗有種精疲力竭的無力感。然而有一就有二,逃得了這次,保不齊下次又會被劉玄逮到什麼機會謀害劉縯。

宛城攻克,昆陽大捷,劉縯、劉秀這對兄弟功勞實在太大。功高蓋主,這是君臣之間千古不變的最大忌諱。

“你何時去父城?”

“今日申時點兵,明日卯時出發。”

“這麼快?”我如今已是風聲鶴唳,把任何風吹草動都想成是劉玄佈下的陰謀詭計,“是不是故意調開你?”

“也許……”劉秀苦笑,握著我的手略微收緊,指腹輕輕摩挲著我的手背。良久鬆開,退後一步,竟是恭恭敬敬的對我一揖到底。

我吃了一驚,忙側身讓開,不敢受他如此大禮。

他笑著拉住我的衣袖:“我會盡快趕回來,只是……你也知我大哥性子執拗,在這敏感之期若是一味意氣用事只怕反會招來禍端。大哥他,即便是舅舅的話,也未必能聽得進去。你天性聰慧,當能明瞭我要求你什麼。”

“你要我看著你大哥?”

他笑道:“必要時多提點他,有時候你比他看得透徹,他本性……還是太過單純。”

我愕然,看著他略帶憂傷的笑容,思慮再三終於鼓足勇氣問道:“那你單純嗎?”

他抿攏唇線,不答。

“和他相比,你本性也那麼單純嗎?”

夏蟬在樹梢上吱吱的叫著,好一個嘈嚷的午後。無風,卻使人微醺。

我想,一定是我的酒還未醒。

劉秀唇角微啟,就在我期待會是什麼樣的答案從他嘴裡逸出時,劉縯大步走了過來,大聲嚷道:“麗華,我送你回家!”

我被他拽得一個踉蹌,失望的垂下眼瞼。

“大哥!”劉秀伸手攔住劉縯。

劉縯當即翻臉:“你又想做什麼?我告訴你,你想都別想,是你自己放棄在先……”

“大哥!”劉秀鎮靜的打斷他的話,“我馬上就要走了,沒有別的意思,只想提醒一句——多加留意李季文!”

“李軼?那小子又怎麼了?”劉縯拂袖,高聲,“他還不死心?伯姬說了不願嫁他,對他並不中意。他若敢再來糾纏,休怪我對他不留情面!”

“大哥……”

“行了!家裡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好好琢磨著怎麼拿下父城吧。”劉縯顯然沒把劉秀的話太當一回事,揮揮手拖著我走了。

當晚,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腦子裡不斷的迴旋著白天發生的一幕幕片斷。以劉玄為首的綠林軍,他們每個人都很想除掉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