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盈從裡頭走了出來。

出來的時候,面色而不是很好看。他站在御書房的房門外,聽得身後的關門之音,負手而立,仰頭望著略顯灰暗的天空。

輕柔的吐出一口氣,他保持著佇立的姿勢,將曾經的狂野與不羈從眉目間淡去,這一身的矜貴溫和在微風中,漾到了極致。

“殿下!”明恆上前行禮。

“你怎麼在這?”容盈眸色微凝。

“殿下入宮,皇后娘娘隨即讓海公公把林側妃接進了宮中。世子爺不放心,讓卑職——”

話還未說完,容盈已邁開大步,疾行而去。

見狀,明恆急忙跟隨。明恆跟別的隨侍不同,他因為常伴容哲修左右,是皇宮之中極為少數的,被允許入後宮的男子。

不過,棲鳳宮裡壓根沒有林慕白的蹤影。

容盈去的那個時辰,剛好是宋貴妃攔下林慕白,去了琉璃宮的時候。是故容盈在棲鳳宮是不可能找到林慕白的,而容盈闖棲鳳宮尋人的事情,卻被大肆渲染,很快會滿宮皆知。

原是一件小事,但這樣一來,就會變成大事。剛回來,就為一個女人鬧得舉宮不安,皇帝會怎麼想?朝臣會怎麼想?天下人又會怎麼想?

從棲鳳宮出來,明恆便想起了劉瑜。

“是劉瑜?”容盈蹙眉,從自己生病之前,劉瑜就已經跟在容景宸身邊了。按理說,諸皇子除了自己的母妃宮中,是不可以輕易去後宮其他地方的。

容盈面色一沉,又轉回了棲鳳宮。

皇后坐在那裡,面色黑沉得厲害,手中的佛珠還在轉動,眸色微冷的望著去而復返的兒子,“為了一個女人,你方才頂撞我,如今還要我去琉璃宮要人。景睿,這還是原來的你嗎?”

“母后,兒臣已經不是容景睿了。兒臣現在,是容盈。”容盈抬頭,“這件事,確實有些為難,但是除了這個,兒臣也沒有別的法子。除非母后是想看著兒臣闖宮,若是如此,兒臣照樣會去做。”

“容盈!”皇后慍色,“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兒臣知道,所以兒臣折返回來,求母后做主!慕白的肚子裡還有兒臣的子嗣,母后也不希望,自己的孫兒出事吧!”容盈躬身行禮。

“娘娘,殿下難得痊癒,難得開口,您看——”蘇娘在一旁勸慰。

皇后輕嘆一聲,緩步走下臺階,徐徐朝外頭走去,“在這兒等著。”

“多謝母后!”容盈頷首。

臨到殿門前。皇后回頭望著容盈,“從小,你最知道你父皇的心思。馥兒是怎麼死的,為何會死,你比誰都清楚。如果你還想要林慕白的命,不想覆轍重蹈,最好記住分寸。本宮能救她一次,未必能救她第二次。她不會永遠都如此幸運!”

“兒臣明白!”容盈垂眸,那張俊彥的容色,未見半點情緒波動。

有些事要想成功,註定會有犧牲。

皇后破天荒的出了棲鳳宮,去了琉璃宮。當然,很理所應當的把林慕白接了回來。這其中不乏少許唇槍舌劍,所幸一切順利。

容盈沒有多說,只是俯身抱起了林慕白,猶如失而復得的珍寶,不願再將她交給任何人。

林慕白圈住容盈的脖頸。心中只覺得莫名的不安。

“容盈。”皇后道,“你就這樣抱著她出去,不怕惹來非議嗎?”

“自己的女人,怕什麼非議?”容盈抬步便走。

他走得從容,走得穩當,很是在乎懷裡的女人,甚至於將她看得比自己性命更重要。在所有的人眼裡,如今的恭親王殿下跟以前不同了,從前的他雖然不羈狂野,卻也因為這樣而顯得更加放浪,不會刻意的去在乎任何一個人。

而現在,他毫不掩飾自己內心的在乎,將懷裡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