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裡,那熟悉的一草一木讓她整顆心都開始顫抖。不遠處,父皇負手而立,站在高高的望臺上,回眸衝著她笑,“馥兒,來,到父皇這兒來!”

“父皇!”她欣喜若狂,拎著裙襬一路狂奔。可是跑著跑著,身邊的一切都開始變換。滿目熊熊烈火,耳畔是不絕於耳的廝殺聲,刀槍劍戟之中,烽煙四起。

她看到父皇站在火海中,衝著自己微笑,她哭了,瘋似的衝過去。

“不!”一聲驚呼,她幡然坐起身,駭然驚覺竟躺在書房的軟榻上,身上蓋著薄被,而容盈已快速放下手中筆桿朝她走來。

“怎麼了?”容盈慌忙抱緊了她,“做夢了?”

林慕白止不住顫抖,死死揪著容盈的衣襟,“我夢見了父皇,還有宮裡的那場火——好大的火。”她音色哽咽,“景睿,抱緊我。”

他愈發將她抱緊,眸色幽邃而寒涼。“不管將來發生什麼事,我都會抱緊你。你走不下去的路,我揹著你走,我們要走一輩子。”

她點了點頭,險些哭出聲來。

有些東西是一輩子的陰影,永遠都無法得到救贖。

直到她的情緒平復了一些,容盈才撫著她的脊背低低的開口,“好些嗎?”

她頷首,“其實黑子告訴我,當年皇宮大火,除了白少康還有人活著。十皇子天胤不知流落何處,這些日子我也一直在找,可惜一直都沒有訊息。時隔六年,當年他不過十歲,如今都十六歲了,容貌必定跟以前有所差距。”

“我不敢讓你幫忙找。只是怕找到了對他來說,未必是件好事。也許消聲覓跡,做個尋常百姓,是最好不過的結局。大概是有孕的緣故,這些日子我總是夢見故國舊夢,難免還是會想著他。”

容盈想了想,“就是那個站在馬下,說將來長大了要陪你上戰場的小胖子?”

林慕白深吸一口氣,“宮裡養尊處優的,是吃的胖了些,但如今流落民間,約莫就沒那麼好的待遇了。”她想了想,“還不知道如今是何模樣呢!”

“悄悄的找,能找到最好,找不到就當是緣分太淺。有時候沒有訊息,也許就是最好的訊息。”容盈撫著她微微滲著冷汗的額,“別再胡思亂想了,近來發生的事情是有些多,但有我在,你只管放寬心,先平平安安的把孩子生下來再說。”

“好!”林慕白勉強笑了笑,“景睿,我給你生個女兒好嗎?”

“只要你生的,什麼都好!”他笑,而後咬著她的耳朵低徊淺語,“爺都要憋死了。”

她嗤鼻,“活該!”

他委屈得猶如受傷的小媳婦,眼巴巴的望著她,“你能替那麼多人擺平,能不能幫爺也擺平。爺的千軍萬馬如今叫囂的厲害,需要你的孫子兵法來舒緩,敢問燕親王意下如何?”

她嬌眉微挑。“需要斬草除根嗎?”

他一愣,二皮臉往她跟前一湊,“想守活寡就早說。”

她瞪了他一眼,“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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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王府的事情還在調查之中,京兆府的府尹已經親自登門造訪。

容景甫正準備出門,瞧一眼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京兆府府尹,當下凝了眉目。京兆府跟自己本來就毫無瓜葛,無端端的勢必不會登門到訪。

不過容景甫正忙著出去,也不屑搭理京兆府府尹,“飛舞,招待一下,我有急事要辦!”

“殿下留步!”府尹躬身行禮,“下官有要事相稟!”

容景甫瞧了他一眼,“有事快說,我急著出門!”

府尹自覺沒趣,但是有些話還是得說清楚的。故而耐著性子道,“稟殿下,近日在護城河裡,老百姓撈上來一具女屍。”

心頭一緊,容景甫眯起了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