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秦思義那廝偷了大半體己後,方碧青心裡卻活動了,說到底,這管家有什麼難的,以前那是年輕不懂事,現在身邊有管事的婆子,下面有丫頭小廝,何用她處處都明白,不過聽著是那麼回事,應了就得了,想來這裡頭撈點油水必是不難的。

她這裡計量的挺好,那邊郡王妃心裡可也通透的很。這次病,原也脫不開大兒子兩口子的事,抱琴那丫頭肚子越大,越發瘋魔了,若說原先有幾分是裝的,後來瞧著,倒真有了九成九是真瘋了,不認人,看見誰都亂撞亂咬的,瘋狗一樣。

偏懷著孩子,也發落不出去,捆上也不成,乾脆偷著挪到園子裡一處僻靜荒了的小院裡安置,隔三差五的過去瞧瞧。

那一日,郡王妃剛進了院子,就被蓬頭撒發衝出來的抱琴一撞,撞到了那邊的廊柱上,結結實實的摔了一跤,崴了腳倒在其次,頭撞上廊柱,竟是破了口子,淌了血下來。

跟著的丫頭婆子都嚇死了,郡王妃緩過勁兒來,就急命給她捆起來,孩子什麼的也顧不得了,這麼個瘋樣兒,孩子生下來,還不知是死是活呢。

偏巧這事沒法說出去,便說下雪天路滑,不小心摔了一跤,趕在年根底下,府裡的事情多,一時半會的離不開人,便想著索性趁此機會,讓兒媳婦接手試試。

按著規矩,該大兒媳婦方碧清管家,畢竟長子嫡媳,可交給她,說句透底的話,還真不放心。那些年的事兒,郡王妃如今可還沒忘呢,別瞧著表面上厲害,一到正事上,就手段心眼就都跟不上趟兒了,說起來真讓人不知道說什麼好。

謝橋看著倒是個好的,和大兒媳婦生生就是相反的兩個人,面上瞧著大度溫和,到扣結兒上,說一是一,說二是二,別的不提,就說如意館裡出來的人,就是個灶下的小丫頭,那都是規規矩矩的,可見私底下,謝橋的規矩必是不小的。

再說謝橋身邊也有能人,這個郡王妃也是清楚的,不說那個何媽兩口子,加上個精細的兒子,現管著謝橋陪嫁的那些莊子買賣,就是思明手底下的產業,如今也歸在他們手裡管著呢。巧月原先就是伯爵府老太太跟前得用的大丫頭,自是府裡的事情都是門清的,且嫁了何媽的親兒子,這俗話說的好,跟著木匠會拉鋸,跟著瓦匠會和泥,跟著那麼個機靈的丈夫,這外頭的事估計也都清楚了的。

再有那個入畫,原先瞧著就極好,不然也不會默許給了思明當房裡人,這時候你再瞧,生生讓謝橋調教的又高明瞭一籌。現如今巧月不在,就她管著如意館的事兒,竟是一點差錯都不見。可見的謝橋的手段。

可謝橋雖好,畢竟懷著孩子,又是府裡頭一個子嗣,若是勞累了,有個什麼閃失,她可真擔不起。

論說這管家的事兒,雖是瑣碎,但只要心裡頭明白,樣樣清楚,便也不算多累的活兒,謝橋如今快五個月了,身子骨又將養的結實,管著點事,倒也不會怎樣,只是前面還有一個大兒媳婦方碧青。

越過她,說不準又要鬧上一場的,大年底下,卻尋個大家都不痛快,何苦來哉。

思來想去,也沒個妥帖的主意。可府裡的事情卻耽擱不得,還是身邊的心腹嬤嬤,給郡王妃出了主意,郡王妃覺得倒可一試。

第二日便讓人尋了方碧清過來,指了指窗下翹頭案上一大本賬冊道:

“我這一程子身上不好,府裡的事情便耽擱了下來,你身為長子媳婦,自是要分擔些才像話,現如今,別的倒還可以拖上一兩日,只這府裡上下過年的衣裳,要一總報上來尺寸,按等級,撥了銀子過去,讓女紅房裡著緊著做,十天後就必要得的,這是一件大事,關乎到咱們府裡的體面,你幫我把這件事辦妥了就是了”

方碧青一聽就這麼件小事,心裡本不樂意,出來了,她身邊的婆子才低聲道:

“咱們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