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君登上河間府的地方,剛好是河間府正對朝歌的三角地帶。趙武不想把朝歌歸還給衛國,他割取河間府方圓五十里的地盤,以補償衛國國君,從此,衛國從兩城之國再度增加一城,慢慢擠入三等國家的行列。

出於貴族派頭,衛國國君出行肯定是駕著戰車前進。他是侯爵,姬姓,戰車由四頭牛兩匹馬牽引。河間府林木茂密,衛國國君邊走邊讓士卒艱難開路,不久,他接觸上在河間墾荒的趙氏武士,趙武贈送鶴壁的訊息也傳到衛國國君耳中,這時,因道路艱難,他甚至沒能走出鶴壁五十里。聽到這訊息,衛國國君大喜過望,這一下子,所有的冒險都值了。

隨後,衛獻公立刻將這五十里的地盤劃分成一里一塊的小地盤,封賞了他手下的武士,然後命令大部隊駐紮於此處墾荒。他自己拋棄了兵車,只帶著隨從二百人(不足三輛兵車的兵力)一路穿行林間,向趙武所在地方趕去。趙武駐紮的碼頭,現在已經命名為“翼”。

越向北走,趙氏武士留下的砍伐痕跡越重,樹林間開始散佈著趙氏所屬的奴隸,他們揮汗如雨的掄著砍刀,砍伐著地面上橫生的荊棘與枝條。在他們的努力下,一棵棵參天古樹被放倒,許多奴隸奮力挖掘著樹根,等樹根挖出後,又取土填平坑窪,平整地面。勞動的場面非常熱鬧,然而道路也因此顯得坑坑窪窪。

衛獻公一路走來,總覺得缺少點什麼,快走到翼的時候,他才猛然想起缺少的是什麼,趕緊回身詢問身邊的左相北宮陀:“怎麼這裡遍地是奴隸,卻連個監管的人都沒有……呀呀呀,奴隸這麼多,手裡拿的還是鋒利的刀斧,萬一他們暴動起來……我們隨行兵力是否過於單薄?”

陪同衛獻公而來的是衛國左相北宮陀,也就是他一力慫恿衛獻公出兵的。這趟冒險雖然沒能收回朝歌城,但獲得一塊河間飛地,再加上趙武的態度表明,烏餘原先佔領的那座城市已經穩穩的落在衛國的懷抱,北宮陀也覺得這趟冒險很值得。

他掃了一眼周圍。介紹說:“無妨,君上,趙武復起的時候,曾在趙城與奴隸們殺白馬為誓,相約奴隸勞作幾年後,便得到釋放,成為國人(自由民)。從那以後,趙氏的奴隸很少逃亡,也很少在監管下勞作。嗯,這幾年趙氏擴張的很快,元帥有足夠的土地兌現他的白馬之誓,所以十多年下來,奴隸已經習慣了,他們無需在監管下勞作,而且勞動積極性非常高,甚至比我們的國人勞動積極性還高。”

說罷,北宮陀又嘆了口氣:“細論起來,趙氏現在擁有的自由民當中,還有一部分屬於我衛國。那是趙武從咱們衛國掠奪走的奴隸啊!如今他們被放到鄰我衛國的邊境勞作,這十多年遠離故土的,竟沒有一個想越境逃亡的,這讓我也非常驚訝。但轉念一想,也能理解。小國寡民,日子不好過啊!”

北宮陀現在已經約略明白了:“強者剝奪一切,強者佔有一切的馬太效應,但北宮陀還不知道,趙武曾經提到過:破壞馬太效應的是不公正的制度。北宮陀還沒有想到的是:肉包子無論多大,都不能用來打狗。

趙武對河間的開發是系統化的,他給衛國一片河間的飛地,看似好心,但北宮陀忘了,河間這片地方每年都有幾個月與世隔絕,在與世隔絕的情況下,衛國國君分封在河間的幾十名武士,他們與衛國本土聯絡會逐漸疏遠,相反,他們跟鄰近的趙氏武士的聯絡會越發親密……這不是肉包子打狗,又是什麼?

聽了北宮陀的介紹,衛國國君那撲通亂跳的小心肝終於平靜下來。此時,他們一行人已經走到了黃河北支流的河灘上,目前,這條河上行駛著絡繹不絕的舟船,距離河灘不遠、深入陸地約十里的地方,數萬奴隸正在修築著一條環島東路,而河灘邊,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