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溫馨的時光吧。

與此同時,這夜一樁驚天的大事如滾雷般炸響在五蘊城上方。

在燕妃的紫宸宮歇息的祁帝熟睡時,一根麻繩吊在了他的脖子上,倘若不是謝皇后的鳳駕及時趕到,恐怕紫虯國就要披上白紗了,祁帝很震驚,坐在床榻之上,什麼話都說不出,完完全全無法相信,自己竟然在寵妃的床上,被兩個宮女合力用一根麻繩吊住了脖子,就差這麼一點,這麼一點,祁帝驚得身上早已出了一身冷汗,額頭也泌出細細密密的汗珠子,他忽然有些茫然地看著四周的擺設,多麼熟悉的恐懼感,當年,他還只是一個孩子的時候,便有一個婦人偽裝成他的乳母,將一根蠶絲線繞在他的脖子上,若不是自己的母妃當時不放心他特意繞過來看看,恐怕自己早就化成了一陣灰,那種令人絕望的窒息之感猶如過頂的湖水,瞬間漫過了他的鼻翼,祁帝忽的覺得無處遁尋,三十五了,整整三十五年了,他還是沒法逃過那隻掐住他咽喉的黑手,原來逃來逃去,不管他是一個力量鄙薄的小皇子還是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他終將還只是一個脆弱的生靈,逃不過的,是命運織就的絲網,將他團團困住。

燕妃跪在祁帝的腳下,身上只是慌亂地披了一件裾衣,髮髻紊亂,她緊緊地咬著下唇,一言不發,心下卻是一片荒涼,在自己的寢殿,發生了這般足以滅九族的事,她不敢想象,萬一定了罪,她和蕭氏該何去何從?謝皇后掃視了一圈,便拿著一塊帕子,想要輕輕拭去祁帝額頭上的汗珠子,然而,卻是被祁帝輕輕地推了一下,謝皇后也不以為意,只是收了帕子,便坐在榻上,安安靜靜地等著祁帝的第一句話,心裡卻是萬分的鄙薄,蕭燕燕,和本宮鬥,你還差了那麼一大截,當下收攏了一番手,只拿一雙眼睛盯著早已服藥自盡的宮女,也不知道哥哥是從什麼時候便開始布的局,現在收網收地如此利落漂亮,謝氏和王氏恐怕是連著反手的機會都找不著,只能咬著牙地接了,不急,真的是一點都不急,漫漫歲月,她有的是時間陪著蕭燕燕手談上這麼聲勢宏大的一局。她們兩個已經鬥來鬥去鬥了這麼多年了,是時候要分出一個勝負了。

謝皇后伸出蔥蘢的十指,只是一點一點慢慢地看著,手指頭上戴著玳瑁護甲,每一個都是精緻異常,就算是夜間的燭火昏黃,仍然能夠感受到那護甲在閃著光澤。謝皇后將心情收拾地妥妥帖帖,端坐著,臉上卻是擺出一副肅穆的樣子。

“皇上,無論要臣妾說什麼,都只有那麼一句:臣妾是無辜的。”燕妃俯下身子,額頭叩在硬冷的地面上,心中卻是異常沉靜的。深更半夜,謝皇后如此這般大搖大擺地帶著侍衛掐著時間闖入紫宸宮,解救處於生命垂於一線的祁帝,擺明她便是幕後的主使,然而,這些事她卻是隻能吞嚥下肚子,無法理直氣壯地這般擺到檯面上。

祁帝也不是一個糊塗人,看了一眼跪地不卑不亢的蕭燕燕,又看了一眼端坐地中規中矩的皇后,心中早已想到了誰才是真正的主謀,正想要開口說一聲,今日之事,便就此揭過,然而,謝皇后卻是撩了衣襬,筆筆挺挺地跪了下來:“陛下,此事乃後宮之事,臣妾管教不當,竟然出了弒君之事,還請陛下責罰。”

鳳簪子上銜著的金珠串子與地面碰擊,在寂靜的夜中,發出絕望的聲響,震地祁帝的身子抖了抖。

祁帝無望地看著眼前倆個都匍匐在他腳前的妃子,第一次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弒君”,單是這兩個簡簡單單的字,便能使人萬劫不復,祁帝看了一眼將頭抵在地面上的燕妃,心中荒涼了一片,不知道該說出一番什麼樣的話來,在場的所有人恐怕都知道燕妃是無辜受了牽連,然而,卻是沒有一個人能夠點破。

祁帝剛剛從溫熱的被窩中爬起來,身上僅僅披了一件不算太厚的外衫,夜裡的寒氣有些重,再加上之前受了驚嚇,只覺得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