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他的這種心態,才會在他面前有恃無恐地跟安娜親密,他內心雖然很憤怒,可他卻找不到一個源頭來發洩自己的憤怒。

畢竟,在路曼的眼裡,他已然陌生,這恰好,磨滅了他的底氣。

凌晨希灌了口酒,捏著酒杯的手指骨節青白。

***

季家。

安娜看著低頭給她的腳踝上藥的季煦,臉色有些不自然:“Amy;我自己來就好了。”

“別動!”季煦按住了她的腳:“這些事我已經做了這麼多年,今天只是跟往常一樣,安娜,是你的心態有了變化。”

安娜臉色微微有些蒼白,她咬了咬牙,不再動作。

季煦繼續娓娓道來:“其實你對凌晨希並非沒有感覺,我說的對不對?”

“我說過我對他不感興趣。”

“安娜,你騙得來自己,但你騙不了我,這些年來,你的每個動作每個表情我都記得清清楚楚,以前的你也會笑,但不會像今天這樣生機勃勃。”

季煦沾著藥的手指摩挲著她腳上那圈年歲已久的傷疤,抿唇道:“女孩子的身上還是不要留疤的好。”

安娜疑惑地看向自己腳踝一圈顏色極深的疤痕:“Amy;我腳上的疤痕怎麼來的?”

季煦呼吸一窒,他抬頭定定地看著安娜:“我不會告訴你,而且你也不會想知道那段曾經連你自己都覺得難捱的日子,我保證。”

安娜嘆了口氣:“你說的對,對我來說,過去不重要,現在和未來才是我真正要操心的事情。”

季煦卷下她的褲腿,放進了柔軟的被子裡:“會好的,別擔心。”

他把藥整齊地放入醫藥箱內,再把它放回固定的地方,才走過來吻了吻她的額頭:“晚安。”

安娜看著季煦離去的背影,緩緩道:“Amy;洛拉小姐很好。”

季煦沒有回身:“安娜,你拒絕我的藉口越來越高明瞭。”

安娜無奈地看著季煦遠去,幽幽嘆了口氣。

她撩起衣服的下襬,小腹中部偏下的位置有道十厘米來長的傷疤,多年過去了,疤痕的顏色已經變成淡淡的粉色。

安娜的身上曾經有很多道疤,小腹,胳膊,腿上乃至足踝,經過多年的休養塗藥,很多的地方的疤痕已經淡得看不清楚,唯有足踝的痕跡久久不去。

而這小腹,季煦說她曾經生產過,不過不幸,孩子夭折了。

安娜拉下衣襬,摸過手機,翻到凌小寶的照片,再一點點放大。

這麼可愛的小寶,他真的會是自己的孩子嗎?安娜暗忖著,下一瞬卻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不知不覺中,她已被凌晨希潛移默化,她知道這種感覺十分的危險,可又忍不住自己想要一探究竟的欲。望。

末了,她把手機扔到了床頭,心裡想著,絕對不能再被影響了,她是安娜,倫敦的一個普通自由插畫師安娜,僅此而已。

***

今天的倫敦沒有下雨,安娜躺在屋頂的躺椅上,懶洋洋地曬著太陽。畫冊擱在一側,傑西卡圖書的插畫,她已經基本完成。

季琬走過來,把一小瓶香水遞給她:“新調的,加了薄荷腦,姐姐應該會喜歡。”

薄荷清涼的香氣一下子衝進路曼的鼻間,也舒緩了她腦中的紛亂的思緒。

“謝謝!”

季琬也在她身邊躺了下來,“姐姐,你今天有些心不在焉。”

心不在焉嗎?

“傑西卡的插圖我已經畫完了,每次畫完一套作品,我就有些放鬆,集中不上精力。”

“姐姐,我說的是你的心情。”

安娜的指尖不經意顫了顫,她不知道該怎麼跟季琬提,自己昨夜做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