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娟拿了碗筷過來,給他盛了一碗。

洛卿言剛端起飯碗,洛斌推門就進來了。

他這一進門,先看看飯鍋,轉而進了餐廳就一把掀了飯桌——這湯啊水啊的,鍋碗瓢盆碎了一地。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小子知道誰是你老子嗎?!你老子我還沒吃,你就敢先動筷子!吃!吃什麼吃!沒吃死你?”洛斌一巴掌就打在洛卿言的臉蛋兒上,再一反手,把他手裡端著的飯碗也給掀到了地上,“還有你!”他轉過來揪住賀宏娟又是一個耳光,“我說我不回來吃了嗎?你就給他先盛上飯了!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還有沒有我這個一家之主!?”

賀宏娟傻了。

她之前雖然跟洛斌鬧,可是他們倆還真沒動過手。

一來賀宏娟的父親賀大刀那是有名的賀大鬍子——這鬍子,在過去所說就是土匪,那從來都是橫著走不聽勸的,他這脾氣,他女婿哪兒敢對他女兒動手?

可現在,這洛斌不僅僅是對她動手,還對她兒子動手,這事兒可就不那麼簡單了。

洛卿言第一個反應了過來——洛斌,這是借題發揮。他是拿準了他媽媽不會跟他離婚,再這麼借題發揮,要是他媽媽跑去孃家求助,那他外公一怒之下真拎著大刀來了,以後,他就有說辭了。

就算是事情壓了下去,他媽媽不求他外公幫忙,僅僅是他被打委屈了去透個氣兒,這也是離間父女關係的一步好棋。

真是沒想到啊,這洛斌,上輩子還真是沒能把這些手段都使出來呢,這輩子,倒是他巴巴兒地先把把柄送了過去。

“你們娘倆就一條心吧!”洛斌又怒吼了一頓,轉身就走。

而他剛剛進門的時候也沒關門,這倒是把家醜故意外揚了出去了。

別人家聽了夫妻吵架,又有幾個出來探看的?大都在自己屋子裡腦補著這事情的前因後果,而他們不看,不就只聽得到洛斌的吼叫了,這事情誰有理誰理虧,馬上就轉了個個兒,洛斌還成了受害人了呢。

洛卿言把牙咬得嘎吱嘎吱直響。

慢說是他了,就是賀大刀這六十幾歲奔七十的人來了,也只能靠混勁兒跟洛斌鬥了。顯然,洛斌後來能成為有錢人絕對也不是巧合。

洛卿言揉了揉臉,過去冰箱裡拿了點兒冰塊裝進了塑膠袋裡遞給賀宏娟。

看來,離婚這事兒勢在必行,他們忍不了也躲不起了,洛斌明眼瞧著就是要狠狠收拾他們母子倆了。

賀宏娟安慰了洛卿言,又把家裡收拾了一番,這才給洛卿言穿上外套,說要帶他出去吃點兒。

“總不能餓著你吧,你這正長身體的時候呢。”她嘆了口氣,眼睛裡的眼淚就說到底也沒掉下來。

這人啊,總是一樣的,都說會哭的孩子有奶吃,這會咆哮的男人也總是會得到更多的同情。門口處也有人偷著往屋裡看,看著這母子倆都不哭,也自然覺得那真傷心的是家裡看的老爺們了。

只是,賀宏娟不哭是因為不想兒子傷心難過,而洛卿言不哭是因為他根本就沒被傷到——上輩子他受的傷害比這要重得多的多,這才哪兒到哪兒?哭?他哪裡有眼淚給這畜生浪費?

想到自己上輩子遭遇的苦,再看看現在的情形,出了門,洛卿言抓緊了賀宏娟的手,問:“離婚吧,媽?”

賀宏娟一愣。

“媽,我之前都去調查過了,他在外面不僅有女人,還有孩子,你跟他這些年,就是被他矇在鼓裡,被他騙了,那就是個人渣,你何必在乎外人的眼光?他們能替你過日子還是能替你受苦?”洛卿言拽了拽書包,“我這裡有他出軌的證據,離婚了,讓他淨身出戶不是更好?”

可是,他在心裡卻補了一句:淨身出戶哪裡夠,要玩,就要玩得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