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不是在家睡覺,是暈倒了。

霍朗已經換掉了西服和襯衣,身上穿著一件駝色的休閒衛衣,抬手一把將拉鍊拉到頂端,用嘴角叼著,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巫阮阮和他對視片刻,模樣靦腆的朝他笑了笑,撐著身體坐起來,靠在床頭,“是你送我來的嗎?”

他放開嘴角的拉鍊吊墜,懶洋洋的回答,“嗯,還有沈茂和童瞳,不過,他們聽到你睡的呼嚕呼嚕的,就去吃飯了。”

阮阮臉色一窘,她不記得自己睡覺會呼嚕呼嚕的,“那你怎麼沒去?”她看了一眼視窗,外面的天都已經黑了。

“你還沒開始呼嚕的時候,我就去吃了。”他非常誠實的回答。

這人太直白了,直白到巫阮阮接不下去話,只好端起放在床頭的水杯,喝了兩口水。

淅淅瀝瀝的冬雨打在窗外巨大的葉片上,敲在窗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響,在一室靜默裡顯得格外清晰,她向他微笑,他依舊板著一張臉。

霍朗眉眼微微彎起的樣子,太像霍霆,於是那麼好看的一張臉,就總好似蘊藏著無藥可解的毒,令阮阮一想到,一看到,就想躲避和逃離。

“謝謝你,這兩天總是麻煩你。”她捧著水杯向他道謝,聲音在杯口環繞出去,甕聲甕氣的,聽起來像個調皮的小孩在故意搞笑。

霍朗掃了她一眼,大腿伸出老遠,手掌插在衛衣的口袋,深深的靠進椅子裡,“是挺麻煩的。”

巫阮阮只能尷尬的笑笑,栗色的短髮的令她看起來軟綿極了,睫毛溼漉漉的樣子也煞是好看,不過再好看,那也是別人家裡的。

他忽然笑了一下。

阮阮怔了幾秒,這個總是板著臉的男人,因為他健康的膚色,笑容竟有著說不出的明白,好像……太陽?

嗯,像太陽。像一輪夏日當空的太陽,散發著暖洋洋的,甚至是焦灼的,光芒。

“你笑什麼?”她不禁發問,什麼事情能讓連就職演說都不肯給大家一個微笑的人突然高興起來。

他收斂笑意,“我開車的時候,童總監抱著你喊,巫阮阮你這個沒出息的小王八蛋。”

“……”她咬了咬紙杯口,“童瞳是比較心直口快的。”

嚴格來說,童瞳那種女人不能歸屬到活潑的一類,剽悍還差不多。巫阮阮與童瞳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小姐妹,童瞳還有個弟弟,所以性格里總有一些大姐大的範兒,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事若管己,那定鬧翻天。

沈茂曾經說過,如果說SI是一片海,那童瞳一定是他們SI的哪吒。

她沉思了一會,也笑了,“原來你會笑噢?”

他立馬露出一臉鄙夷,“不會笑的是死人。”

霍朗不是不會笑,他的笑點稍微有點異於常人,不過一旦戳中笑點,他還是會笑的非常開懷的,也極有可能笑個氣吞山河,只是笑點難尋而已。

“對了,因為你,我在SI一日之內迅速走紅了。”

巫阮阮放下水杯,不明所以,“因為你助人為樂?”

他把手機螢幕舉到巫阮阮的面前,“因為你當眾把我扒了。”

螢幕上是霍朗衣襟大開抱著她離開的手機抓拍,現場很混亂,但還是能隱約看見他漂亮的胸肌和一小截腹肌。

霍朗這樣的男人,別說露個胸肌腹肌,光是穿戴整齊往那一坐,都是金光熠熠,惹人側目。

巫阮阮直想找塊草皮給自己蓋上,埋到地裡去,臉色緋紅的就像此刻她還被露著胸肌腹肌的霍朗抱在懷裡一樣。

霍朗收回手機,一臉嚴肅,“醫生說你非常健康,沒有查到暈倒的原因。”

“噢。”

“所以,你是故意鉤引我的嗎?”

巫阮阮震驚的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