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雪,時常從廣袤曠野吹到傅千雪的夢裡,讓傅千雪不時警醒。

在身世之謎有了極大改進後,傅千雪就在院中擦拭了半宿劍。

白衣酒提著兩壺酒來到傅千雪身旁,說道:“要來一壺嗎?”

傅千雪頭也不抬道:“今夜就免了。”

白衣酒道:“我記得你往日裡是離不開酒的。”

傅千雪道:“最近不同,我要多留點精力殺人。”

白衣酒眼神憂鬱,長袖在夜風中飛揚,“也不知你覺察到了沒有,自從你踏入舟山渡口,你身上無意流露出的氣質與劍意,與千重山之外大是不同。”

傅千雪道:“因為我甦醒了,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

白衣酒道:“也是,明白自己的人生定位,總比整日裡一團亂麻來的好。”

傅千雪道:“明天你打算跟韓禕走?”

“錯了,是你我一起跟韓禕一塊走。”白衣酒笑得如同在蕭秋裡的一隻深山白狐。

然而傅千雪和白衣酒都錯了,第二日出發的隊伍中,不僅有他們兩個,還有秋清水、諶菲菲、第五神秀,連蕭瑩瑩、鷹大由、祝京一幾個人也跟在一氣簫劍閣韓禕的隊伍之後。

按照韓禕昨日一天商議出來的計劃,一氣簫劍閣來舟山渡口的三幫人,兵分四路,鬼狐燈獨自一個人去調查神秘蠱毒之事,郭邊臨繼續去飛馬牧場追查鏢貨被劫之事,賀燈帶著計和門苓兩人去了千重山深處,去漫尋一種叫秋浦途的丹草。

秋浦途丹草比傅千雪當年所找的淬花白尾還要稀罕,在千重山山脈深處找尋,可以說是全憑運氣,但為了延緩令狐老閣主的重病惡化,給形勢嚴峻的一氣簫劍閣多撐些掌舵時間,是十分必須的。

儘管一氣簫劍閣的所有人都明白,假如賀燈此行千重山不能找到秋浦途丹草,令狐老閣主極大可能與雙螭劍宗的雙澤兄弟一樣,是撐不了多久的,韓禕則帶著餘下的人去了真琅族。

之所以韓禕要先去真琅族,而不是跟其他人一起,是處於對霸道連橫九連環峰夜壇峰的忌憚,得儘快護著諶菲菲將傷殘的辛有桐帶給真琅族的朗祭司,先料理了得知太多千重山內情的辛有桐。

在瀚海火谷行動之後,韓禕馬上轉行千重山,是出自韓禕大哥的吩咐,縱然兩名信使遭人暗算被蠱殺,韓禕沒收到令狐老閣主的口頭資訊,韓禕照樣可以依稀猜出她大哥派人快馬加鞭帶訊息給她的原因,定然與真琅族的朗祭司有關。

況且,要在千重山對抗霸道連橫九連環的夜壇峰,真琅族的朗祭司是個最好的盟友。

飛馬牧場在舟山渡口的東南側,真琅族在舟山渡口的西北方向,兩者間的區別,就像隔了二十九重水灣的洢水渡口和舟山渡口,不單單體現在周圍環境上,還有御獸派別與體系結構的不同。

飛馬牧場馴獸出產,不僅有飛天馬這個最成熟的品種,還有千重山本地的各類飛禽走獸,且經過飛馬牧場馴化後的兇獸,性子會變得乖覺,很聽主人使喚,而真琅族的馴化方式就粗獷的多,極大的保留了兇獸原本的野生性子,沒有一定修為的人,是根本駕馭不了的。

此外還有一點最大的不同,飛馬牧場的內部構成,與千重山之外的飛鷹門十分類似,不同御獸方式的不同,但真琅族卻是如今很少見的母系部落,族風狂野彪悍。

傅千雪一行跋山涉水七天後,踏入真琅族的第一感覺,就是如此。

就如真琅族使用巨石原木壘砌出來的建築風格,在粗狂大氣的細枝末節裡,又體現女性的柔美和細膩。

真琅族的主山是孔雀崖,其形若孔雀開屏,煞是驚豔,在邊邊角角的地方,掛了許多小裝飾,與孔雀崖之下的各處建築完全不是一種風格。

並且,孔雀也是真琅族的神獸象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