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反對變法的陣營,並以自己如日中天的文名與官聲,成為令變法派特別難受的主要對立面之一。章惇做了六年宰相,果然以無情地不給任何人包括自己留退路,證明了蘇東坡當年的判斷不錯。在章惇那裡,人們才終於明白,什麼叫政治迫害,什麼叫政治謀殺。

於是,這位以不擇手段地打擊反對派著稱的宰相,也就理所當然地成了徽宗初政的第一個被清算物件。最後,他被流放到雷州島。這位前宰相從此再也沒能返回京城,悄無聲息地死在了貶居之地。

與此同時,深受這位宰相賞識與提拔的蔡京兄弟二人也成為眾矢之的,被貶黜出了京城。蔡京被奪職,令在杭州居住。

在此期間,宋徽宗做了兩件頗有象徵意義的事:一件是將被貶到永州的老宰相範純仁請回京城;另一件則是赦免蘇東坡,實際上是為他平反昭雪,並恢復官職。與他同期被貶的三十多位官員也恢復了名譽與原有官職。可惜,其中的大部分人已經不在人世;而此時的蘇東坡也貧病交加,不久,就病死在江蘇常州。

範純仁是著名的北宋名相范仲淹的兒子。範純仁返回京城後,雙目失明,已經是風燭殘年。宋徽宗不得已讓他頤養天年,並且感慨萬端地說:“像範純仁這樣的人,能夠見一面認識一下,就已經令人感到十分滿足了。”令人遺憾的是,範純仁和蘇東坡的逝去,似乎成為了一個時代消逝的象徵,從此以後,我們所能看到的,就將完全是另外一種景象了。

徽宗執政之初,虛懷若谷地聽取各種不同意見,相當令人讚歎。宰相張商英勸告他要克勤克儉,防止奢華,不要大興土木,抑制小人,他表示完全接受。有一次,他讓人整修昇平樓,還特意囑咐工頭:如果張宰相經過這裡,須速把工人們藏到樓裡去,不要讓他看到。曾經有一個很敢說話的臣子,抨擊童貫等宦官胡作非為,侃侃而談,一直談到傍晚時分。徽宗飢腸轆轆,餓得受不了了,就站起來說:今天先到這兒,我餓壞了,找機會再聽你說吧。誰知,這位愣頭青上前一把拉住皇帝的衣服,不讓他走,以至於把衣服都扯壞了。徽宗大叫道:“有話好好說,我的衣服都被你撕碎啦。”這位大臣立即回答:“陛下不惜衣服撕碎,臣子我何惜粉身碎骨報答陛下!”徽宗相當感動,說:“有你這樣的臣子,我還有什麼可憂慮的。”皇帝的侍從過來為他換衣服,他說:“給我好好保留起來,將來用它表彰正直有節操的大臣。”

此時的徽宗,表現得似乎特別喜歡廉潔正直的大臣。有一次,一個為政清廉的縣官被推薦給他,他把這個人召來談話,發現此人確實不錯,就破格提拔他做了殿中侍御史,並且對他說:“方今士大夫寡廉鮮恥,你懂得義理,這就是我特別召你來的原因。”有一位中書舍人,為人坦率耿直,徽宗對他說,“我每次聽這幫臣僚們談話,總覺得不是內含奸詐,就是馬屁撲鼻;而你耿直正派,我只能倚賴你這樣的人。”

登基之後,徽宗曾經覺得皇宮建築過於豪華,容易讓人沉淪喪志,對宰相說:“仁宗皇帝制作了一個寶座,覺得太華麗了,於是放到大相國寺去,自己不用。今非昔比,外人哪裡會知道宮中如此過分的情形呢?”種種資料顯示,這位青年皇帝聰明、敏銳,很有一股子銳意進取的勃勃生氣。

公元1100年,徽宗向全國發布詔書,表示自己對於元豐、元祐沒有成見,一切只看對國家是否有好處。任何傷害國家利益者,不論是元豐還是元祐,必與國人共同唾棄之。

一個月後,徽宗又一次下令,“欲以大公至正,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