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之下便站起了身對他說:“好啦好啦,明天再叫,天都黑了,再不回去我奶該擔心了。”

老瘸子見我還是不叫,便苦笑了一下,然後對我笑道:“好吧好吧,快滾吧,早點睡覺,啊對了,你還記得我教你那跳神兒的口訣時咱倆的約定吧。”

“當然記得啦。”我也嘿嘿一笑,然後對他說:“放心吧,我走了。”

老瘸子當年叫我跳大神的詞兒,也就是那本名為《幫兵訣》的詞兒時,曾經對我說過,無論什麼時候,如果有陌生人問你,你千萬不要跟他說你聽過這個東西,如果可能的話,等你老了的時候,再找個你看著順眼的好小孩兒教給他。

可我當時想,靠,我才多大啊,還等我老了,而且那幫兵口訣繞口不說,簡直是又臭又長,還分什麼‘九腔十八調’,我學它完全就是因為想聽故事,要不然我才不學呢,於是便欣然答應,也不知道為啥那天老瘸子忽然這麼問我。

他見我答應了,便順了口氣,然後又對我笑著說:“你真不叫我一聲爺爺?”

我立馬轉頭小跑兒,在出院兒的時候回頭對他笑著說:“不叫,等明天的吧,我走啦,你也早點睡,明天我接茬兒來聽故事啊。”

老瘸子對著我笑了笑,然後說道:“慢點兒跑啊,臭小子。”

多年以後想起那一幕,我還記憶猶新,我已經不知道當時我是怎麼想的了,我其實真的很想叫他爺爺,只是不好意思開口,現在回憶起來,我多麼希望那個‘明天’的時候,我會十分自然的推開他那破草房的們,然後十分自然的笑著說:“死爺爺,接著給我講故事吧。”

可是當時的我,又怎麼能想到,明天的爺爺,卻真的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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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上吊

第二天,當我按照慣例一腳蹬開那扇破門的時候,老瘸子正吊在那已經被燻得漆黑的房梁下面,一根破麻繩勒著他的脖子,使他在漏風的草房裡面輕輕的搖盪,就像一個破鞦韆,或者爛鹹魚。【全文字閱讀】

他的雙腳懸空,地上有一攤還沒有乾涸的尿跡。

他垂著頭,空洞的目光和我對視著。

他再也沒有了言語,嘴巴張著,看上去好像還在笑,就像從小到大我早已熟悉的那個笑容,但看上去卻那樣的無力。

他死了。

沒人知道他為什麼要自殺,沒有人知道這個平時總是一副樂模樣且熱心腸的老瘸子為什麼要選擇這樣一種方式來結束自己的姓命。

那是我頭一次經歷生離死別,那種感覺很難形容,最開始的時候,我好像還不相信他就這麼死了,還以為這是他跟我開的一個玩笑,竟然還不怎麼傷心,雖然眼睛裡面也含著眼淚,但直到村裡的大人們自發的把老瘸子裝進棺材裡面準備下葬的時候,我才忽然覺得心裡面被什麼東西狠敲了一下似的,這才意識到,老瘸子真的走了,再也不會睜開眼睛,再也不會開口給我講故事了,再也不會讓我叫他爺爺了。

一時間,眼淚奪眶而出,且再也沒有止住。

我趴在他那口破棺材上面,控制不住自己嚎啕大哭,鼻涕堵住了鼻腔,只能用嘴喘氣,我一邊哭,一邊喊,爺爺,爺爺。

但是他卻再也聽不到了。

老瘸子幾十年前逃荒到興隆崗,沒有任何的親人,他的葬禮簡單的就像是潑髒水一樣,村裡面得到了訊息,由村委會湊錢,很快的買了一副薄棺和壽衣,由年長者為老瘸子擦乾淨了身子裝進了棺材封死後,也沒停屍守靈,也沒敲鑼打鼓,只是由幾個小夥兒合力把他抬出了村子,在後山興隆崗墳區的一處僻靜之地,挖了個坑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