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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連長指導員就行了,還首長?你不覺得有 點兒肉麻嗎?要不趕明兒我也叫你班首長得了。〃袁軍刻薄地挖苦道。
〃袁軍,你一個新兵口氣可不小,不要以為你爸爸官兒大就可以不把基層領導放在眼裡,你 這樣下去恐怕沒什麼好處。〃
〃行啦,你找個涼快地方呆會兒去好不好?找什麼碴兒呀,也就是現在,我脾氣好多了,要 放在以前,我非讓你滿地找牙不行。〃
〃你說什麼?你敢再說一遍?〃
袁軍摸起一個大號搬手,慢慢向座艙口爬∶〃咱們到外面說話。〃
〃怎麼著?你還想打人?你等著,我去找指導員,這個兵我帶不了……〃
座艙蓋砰的一聲被關上,段鐵柱到連部告狀去了。
袁軍無力地坐下,恨恨地說∶〃真他媽的虎落平陽遭犬欺……〃
周曉白終於收到鍾躍民的來信,她興奮地直哆嗦,抓住信封就一通猛跑,一直跑到休養區的 花園裡,她坐在長椅上手忙腳亂地撕開信封,以致於把信紙都撕破了,鍾躍民的信很簡單, 乾巴巴的,不具任何感情色彩。
曉白∶你好!
我和鄭桐已在陝北安下家來,這裡離毛烏素沙漠很近,因此風沙很大,陝北的山地,都是土 質很鬆散的黃土堆,由於乾旱少雨,每座山包都是一個大灰堆,人走上去,就象走進了散包 水泥堆,塵土飛揚,遮天蔽日。
我們知青點共有十個人,都是來自海淀區不同的學校,大家以前不認識,現在也沒什麼好聊 的,只有鄭桐還能和我交談。
這裡的農民生活很苦,基本上是靠天吃飯,這裡沒有灌溉渠道,甚至沒有象樣的平地,就更 別提梯田了,春天把谷種撒在黃土坡上,剩下的事就是等著下雨,要是二十天內沒有下雨, 種子就會旱死,這一年就會顆粒無收,即使最好的豐收年景,糧食也只夠吃八九個月的,每 年青黃不接時,全村人就集體外出討飯,這已經成了石川村的傳統,我們知青目前的糧食還 夠吃一兩個星期的,等糧食吃完,大家就該外出討飯了,我和鄭桐正在商量,是不是準備些 節目,比如樣板戲什麼的,討飯時還可以兼賣藝。鄭桐這小子現在成天琢磨蒙人的招兒,一 會兒說要練練吞鐵球,一會兒又想弄點兒汽油練嘴裡噴火,反正是想把當年天橋練把式的歪 招兒全拿到陝北來唬弄老鄉。我曾提議表演硬氣功,弄幾塊糟一點兒的磚頭碼在他頭上練開 磚,但被鄭桐堅決拒絕了,直到現在還沒想出什麼更富創造力的主意來。
我現在正和村裡的杜老漢學唱信天游,這老頭兒肚子裡簡直是個雜貨鋪,一首同樣的歌詞他 能唱出不同曲調的七八個版本,老頭兒平時菸袋不離手,抽菸抽得肺氣腫,一喘氣就能聽見 肺部呼嚕作響,嗓音如同漏氣的風箱,可他那破鑼嗓子唱陝北民歌簡直是一絕,好幾次聽得 我眼淚差點兒流下來,那種特有的韻味真是令人難忘,我是迷上信天游了。
我們現在已經開始春播了,看樣子這幾天不會下雨,播下的谷種很有可能被旱死,村裡的常 支書正在暗中準備祈雨儀式,因為他是黨員,不能公開參加這類活動。
總之,生活雖然苦一些,但我們很快樂,尤其是每天臨睡時和鄭桐鬥嘴,其樂無窮,這傢伙 近來嘴皮子越來越好使了。
困了,油燈裡也快沒油了,下次再寫。
祝∶一切順利。
鍾躍民
1969。4。15
就這一封乾巴巴的信,沒有一句問候,也沒有任何感情流露,若是不相干的人看了,會以為 這是兩個男人之間的通訊。不過,周曉白已經很知足了,她看得如醉如痴,時而捧腹大
笑, 時而潸然淚下。陝北農村的貧困程度使她感到震驚,這已經超出她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