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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皇儲的李溶也顯示出了天子般的度量,他起身向李炎拜道:“多謝五兄提醒,這幾日咱閉門謝客,免得授人以口舌。”
李炎說:“若是光嚼嚼舌頭倒也罷了,怕就怕……”
他沒把話說完,李溶已經明白了,他再次長作揖拜道:“多承美意,兄弟心領了。”
送走李炎,李溶即召集府中將佐下令封鎖四門,閉門謝客,又開了一份名單給總管,交代:“這幾個人來可隨時引來見我。”
李溶開列的名單中就有楊嗣復的名字,他被立為皇儲後的短短三天內,楊嗣復就來了三次。第一次是穿著官服,坐著官轎從正門而入,堂而皇之。李溶則親自迎到門外。這次拜望時間很短,楊嗣覆在安王府裡只待了一盞茶的工夫就告辭出來了,看起來純粹是禮節性拜訪。
第二次,楊嗣復身穿便衣,只帶一個小廝從側門進的安王府,這一次待了近一個時辰。第三次,他是裝扮成送菜的車伕進的王府,在裡面整整待了一宿。
楊嗣復自以為把事做的很機密,卻不想他的一舉一動其實都在仇士良的注視下,同樣注視著他的還有住在安王府對面的潁王李炎。
這些天潁王李炎看起來和平常沒什麼兩樣,要不在府裡宴請賓客,要不充當賓客到別的府邸赴宴,車駕隨從跟往日並無區別,若一定要說有所不同,那就是不論他外出還是在府裡宴請賓客,身邊總也少不了那個從邯鄲帶回來的歌姬王拂兒。
王拂兒色藝雙絕,又善解人意,得寵本也不稀奇。不過心細如髮的判事廳的探子還是把這個發現呈報了吳臣。吳臣並沒有等閒視之,在向仇士良彙報十六宅諸王動向時,著意把這一點給提了出來。
仇士良不以為然地說:“啊,我看他這是為了避嫌吧,裝著一副沉湎於酒色的架勢,消除李溶的戒心,平安過關吧。”
吳臣道:“這個女子身份十分可疑,我們費了那麼大的心力都查不出她的底細,可見很不簡單。匡美啊,我敢跟你打賭,這個人八成跟刺馬營有瓜葛。”
仇士良呵呵一笑,道:“玉量,你果然是明察秋毫啊,什麼都瞞不了你。”
吳臣道:“這裡面難道還真的有古怪?”
仇士良默默地點點頭,不待他發話,幾個貼身侍從就自動地退了出去,他這才壓低了嗓音說:“其實,我跟他們達成的協議是,扶保潁王李炎為皇帝。”
吳臣一時驚的目瞪口呆,好半晌回不過神來。
不光是吳臣,魚弘志也是最後時刻才知道仇士良真正要擁立的新君竟然是潁王李炎,那時李昂已經龍馭賓天,陽壽三十三年,大唐帝國的天一夜之間塌下來一半,整個大明宮就處於一片混亂之中。
改朝換代之際,正是多事之秋,這個時候任何風吹草動就足以驚動天下,聞聽這話,魚弘志急了,他拍著手,跳著腳說:“匡美啊,你這可把我撂進去啦,這立儲的詔書可是我親手所書,已經頒行天下啦。這,你就想再唱一出床前託孤……也晚啦,皇帝賓天,已經是昭告天下啦,還能瞞過誰。世上哪有仙丹靈藥,讓人起死回生的呢。唉,要是真有,那也麻煩啦,皇帝沒升天,還急著立個屁皇儲。”
仇士良笑道:“你不要慌,聽我說,詔書已頒行天下,遺詔不還留中未發嘛。”
“遺詔?”魚弘志眼睛一亮,“不錯,大行皇帝的遺詔還在我那呢。唉,不對,這一次讓劉弘逸出頭,他一準肯接這差事。咱們大度些,把從龍之功讓給他嘛。”
二人相視哈哈大笑。
李昂駕崩於正月十六,皇帝駕崩,地裂山崩,國無君,則天下不穩,因此皇帝剛剛駕崩,楊嗣復等朝臣就提議立即接安王李溶進宮即皇帝位,樞密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