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盡量減緩落勢。

如此下墜了幾十米後,終於落到了實地上。因底下是鬆軟的泥士與枯草,再加上適才狗剩又努力將衝落的勢頭減小,兩人總算都沒受什麼傷,就是累得夠嗆,再加上受了驚,兩人皆躺在地上不願動,此刻連最後一縷陽光也在山峰後隱去。

“喂,你不是回去了嗎?怎麼又回來了?”不再獨身一個人的辜連城心定了不少。連帶的語氣也再度強硬起來,更何況眼前這個人可是害她掉下山的人,儘管最後他勉強算是將功補過了,但也令她受了大驚嚇。

狗剩連看她一眼都閒累,直到此刻,右臂還痠麻的很。屈一下都疼。他原先確實是走到山下了,在下面等了半天都不見辜連城下來。心裡到底有些放心不下,辜連城可惡歸可惡,要是因他而出了什麼事,難免會心有不安,於是便又折回了山上,來回尋了好一陣才聽得她的尖叫聲,在她墜山無可挽回前及時趕到。

“喂,我跟你說話你聽到沒?”因狗剩救了自己,連城原想對他客氣點,可他的態度實在讓人不爽,雙手一撐翻身自地上爬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盯著狗剩。

“你這是對救命恩人的態度嗎?”

“救命恩人?”連城彎下身指著狗剩地鼻子道:“小子,你別忘了,要不是你本郡主也不會遇到危險,更不會滾下山坡,我沒治你的罪就算夠客氣了,你居然還想要我謝你?!”

狗剩毫不客氣地格開連城指到自己眼前的手,扶著另一隻手臂站了起來:“來,是你自己非逼著來的;走,也是你自己非鬧著不肯走地;掉下山崖就更不用說了,要不是我恰好趕到,你現在連命都沒了。”

連城找不出話來反駁,乾脆哼一聲轉過身插腰不再理會,狗剩瞥了眼天色擰眉道:“咱們還是快點下山吧,不然在山裡過夜太危險了,誰知道會有什麼東西出來。”

一聽這話,連城想起原先的擔憂,不敢再鬧脾氣,乖乖跟著狗剩摸索著往山下走,幸好狗剩懷裡還有個火摺子在,勉強能照見前面的路,一路上不停有樹枝灌木刮擦,好好的衣服被拉了好幾道口子,露在外的面板也沒少被刮出血來。

走在狗剩後面的連城倒是還好,沒受什麼傷,至於衣服卻是難免的,特別是底下那條長裙,裙邊都被勾得破破爛爛。

“哎呀!”走著走著連城突然痛呼一聲停了下來,捂著腳一副痛苦至極的表情,抬起腳一看,一塊突出在地地尖石竟然生生戳穿了穿著的軟底繡鞋,扎進了肉裡,怪不得她會叫疼了。

狗剩見她痛得走不動的樣,乾脆一把將她負到了背上,揹著她往下走,幸而此刻已經隱約能看到山腳下的燈光。

“喂,你幹什麼?”連城被他嚇了一跳,直到被背了起來才反應過來。

“幹什麼,揹你啊,你沒看到嗎?還是說你想拖著傷腳走下去?”狗剩又累又餓,偏還要帶這個大累贅,實在是說不出的鬱悶。

“不,我不走!”有人背當然比拖著傷腳走路舒服,連城又不是笨人,適才只是一時沒反應過來罷了。儘管此刻腳上還很疼,但是不用走路趴在背上一搖一晃地可比兩條腿走路舒服多了。

正自想著,連城突然發現在狗剩的胳膊還有臉上四處都有被劃開地傷痕,有幾道較深地一直在流血:“咦,你也受傷了嗎?”

“還不是拜你所賜!”狗剩沒好氣得扔了句話過去,他現在累得夠嗆,實在沒興趣和辜連城鬥嘴,只盼著趕緊回到淳郡王府,那樣就可以脫離背上的麻煩女人了,真不懂,她和阿嫵一樣都是女人,為什麼區別這麼大。

卻說狗剩地話在辜連城心裡激起幾絲漣漪,從來對身邊的一切都覺得天經地義、理所當然的長樂郡主頭一次覺得有所愧疚,今日的事說起來好像真的是自己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