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小離,既然江湖無趣,何必再漂泊其間?退一步海闊天空,離開那些恩怨糾纏,有什麼不好?”

衛離輕輕搖頭:“大哥,這個世間所無江湖路,但是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我能退到哪裡去?師父一生為了長春幫盡心盡力,這副擔子已然交給了我,我若此時放手,幫中那些弟子該怎麼辦?我是個女人,女人和男人不同,我不能做事半途而廢,不能罔顧師父的養育之恩,為了自己,說不管就不管,我沒有大哥那麼瀟灑,居然發誓在有生之年,絕對不踏進列家一步。”

秦謙立時無語,此時的衛離,言辭尖利,一下子就戳到他的痛處。

認識衛離很久了,這是個讓他感到暢快又感覺到痛的女子,如果衛離是個男人,一定會成為諍友,成為真正的兄弟,也只有衛離,敢戳他的傷口,敢揭他的短處,也許因為這樣,他才覺得衛離是千金難得的朋友。

秦謙喝著悶酒,不說話,心裡不是特別舒服,但是又無法反駁衛離。

列家,列家。

這是秦謙心裡一道傷,這些年也沒有癒合,一碰的時候,還是會痛。

他永遠都不想碰這個傷口,可惜,欒汨羅是這樣,衛離也是這樣,都想方設法讓他回到列家去。

衛離忽然道:“大哥,上次為了設計謝君恩他們,不得不假戲真做,連累了汨羅,她沒事兒吧?”

拿出那方欒汨羅送給他的手帕,秦謙撫著上邊的刺繡:“她知道,其實她看到這方帕子的時候,就知道其中有蹊蹺,因為她送給我的東西,我絕對不會送給其他任何人。”

他說得如此自信,衛離不覺笑道:“大哥,什麼時候能喝到你和她的喜酒啊?”

秦謙再次無語,他不知道怎麼回答,衛離的笑,沒有任何的示意和表情,就是笑容而已。

喜酒,那杯喜酒不好喝。

秦謙喝了杯酒:“小離,我不知道怎麼跟你說,可是除了你,我也不知道和誰去講,我和汨羅說這件事情的時候,她的反應不對。”

怎麼了?

衛離關切地問:“當時是不想事情洩露啊,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險,汨羅因為沒有事先知會她而怪你?”

秦謙搖頭:“如果她責怪我,或者生氣,都是正常,你也覺得事後汨羅應該生氣惱怒,可是她沒有,她什麼反應也沒有,好像這件事是理所當然一樣。”

衛離噗嗤一笑:“你要她怎麼樣?大哥,女人心,海底針,輕易能讓你琢磨得透的女人,該是多麼笨的女人?笨女人雖然可愛,可以滿足一下男人的虛榮心,但是要娶一個笨女人做妻子,這可是會禍及子孫的事情。估計大哥如此聰明,不會丟下珍珠撿瓦礫。這個世上,女人有很多種,所以生氣傷心的方式也有許多種,不是所有的女人一惱怒起來,就只會玩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那種小伎倆不怎麼見效。人家不說什麼,才讓你心裡惶惶不安呢,自己面壁思過去吧。”

秦謙也不覺一笑:“問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不知道衛幫主要是生氣了,會怎麼樣?真的不會哭鬧上吊?”

衛離笑道:“我就是真的到了要自殺的田地,也不會上吊,好歹也是江湖人,一輩子都在砍砍殺殺,臨到死了,也得見些血才像江湖本色。”

秦謙笑道:“你自刎?”

衛離搖頭:“我衛離的命雖然不值錢,可是絕對不會自己殺死自己。我是江湖人,生,遵循著江湖的規則,死也要選一個江湖人的死法。”

喵……

一聲柔弱的貓叫。

衛離轉過頭,看見門口有一隻貓,十分乖巧纖弱的小貓,黑白相間的花紋,在那裡蜷做一團,瑟瑟發抖。

貓兒很小,蜷起來的時候,也就和成人的拳頭差不多。

秦謙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