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學會了用水碓,用竹子造紙,並且民間還在完善新的技術,甚至有一些工匠自願到揚州書院來報名。”

“既然揚州書院敞開大門願意錄取誠心來學習的人,而某一些造紙商,沒有本事把成本壓下來,虧了錢,還要讓寡人遷就著他,讓這揚州七縣的百姓全部遷就著他,顧漕,你是這個意思嗎?”

李倓的語氣溫和卻擲地有聲。

“這……”顧漕未曾了得建寧郡王的一張嘴如此厲害,“大王,在下……”

顧漕一時間語塞。

李倓看著他,說道:“正面回答寡人的問題,你的意思,是不是讓寡人和揚州七縣數十萬百姓遷就那些人?”

顧漕立刻轉移話題:“大王英明,這開荒括戶是仁政……”

“寡人跟你談開荒括戶,你就跟寡人談紙的降價,寡人現在跟你談紙的降價,你就又跟寡人談開荒括戶了,好!你要談開荒括戶,寡人就再跟你談談開荒括戶!”

顧漕感受到了壓力,但今天那麼多人都到了揚州書院,話也說出來了,態度也表了。

開弓哪有回頭箭?

李倓繼續說道:“剛才寡人說,這揚州書院出了三十八名保長,子美,我沒說錯吧?”

“大王沒說錯。”

不得不說,揚州書院在某種程度上效果非常好。

真正招生到現在,也就才三個月而已。

三十八名保長,從開荒括戶開始,基本上是上了幾天課,就走馬上任。

保長不是官,他不在大唐的官僚體系裡。

準確地來說,保長是吏。

吏的人事任命並不在朝廷,地方上的吏,一般都是由地方官員聘請的,是不享有朝廷官員待遇的。

吏的上升空間很小,主要做地方文書工作,或者基層的管理工作。

對吏的要求主要是識字,能讀懂一些書籍。

大唐地方上存在著大量的吏員。

實際上,吏在地方上職位低,但執行權卻不小。

李倓深知,權力是共識,權力的執行卻來源於資訊。

誰掌握了地方資訊呢?

誰知道哪裡有礦?

誰知道地方上誰的田最多?

當然是本地人。

吏強官弱的局面,其實從秦漢就存在,到宋朝格外嚴重。

本質上吏員一定是本地人,且對本地熟悉的人,他們負責執行,從外地調過來的官員,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只能尊重吏員的意見。

這個重中之重就在於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