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亨現在的處境不能說是緊迫,而是尷尬。

李亨三十七歲了,李俶已經有了個娃,叫李適,也就是歷史上的唐德宗。

這意味著李亨已經當爺爺了,但卻還是太子。

一個男人,三十七歲了。

別說在古代,21世紀,一個人三十七歲,也感覺自己好像活了半輩子了。

身為國家的儲君,這個三十七歲的太子,一直心驚膽顫,他的心態是什麼樣的呢?

恐怕沒有第二個人能理解他的心情。

糾結、不甘、怯弱、矛盾,這些都集中在一個人身上,左右他的行為。

李亨猶豫了一下,沉默地去更衣,然後沉默地走出去,沉默了到了南薰殿。

這個時候,高力士剛好走來,他看見了李亨。

“二兄。”

“殿下,你是來找聖人說建寧郡王之事的?”

“是的。”

“你先在這裡等等,我去把這份奏疏給聖人,讓他先看這份奏疏,這是建寧郡王寫的奏疏。”

“哦,他……”

“寫的明年的收入的問題。”

李亨微微一怔,心裡琢磨著,現在都這個時候了,那小子居然還在聊賺錢?

高力士嘀咕道:“若是建寧郡王真的能做到,聖人恐怕也不會怪他了。”

“做到什麼?”

“他在奏疏立寫明年要賺一千萬貫給朝廷。”

“一千萬貫!”李亨當場就傻了。

大唐天寶初年一年的總稅收才一千一百萬貫。

那小子說他要賺一千萬貫?

他以為他是第二個國庫?

“我先進去了。”

高力士走進南薰殿。

“三郎,建寧郡王的奏疏來了。”

“又玩這種把戲。”李隆基臉色陰冷,“他是不是在奏疏立跟朕說,明年會鑄造更多的錢?”

“是的。”

“還想透過這種方式來麻痺朕!朕現在不需要他這種方式了,成都有澄心堂、絳州的錢監數量也起來了,成都的雲秀坊未必就比揚州的差!”

“三郎要不先看一下奏疏。”

“我不想看他的狡辯之辭!”

高力士猶豫了一下,說道:“建寧郡王說明年可以給三郎賺一千萬貫。”

“哼!一千萬貫……一千萬……”李隆基臉上的陰冷凝固了一瞬間,靜默了好一會兒,問高力士,“今年截止到現在,送過來了多少錢?”

“五百萬貫了。”

“明年真的能有一千萬貫?”

“賬目都在這份奏疏立。”

“其實看看也無妨。”

李隆基拿過來,仔仔細細看完,一個字不落。

隨即,冰冷的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這是他的緩兵之計!”

說是這麼說,可是李倓把賬目算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目瞭然。

這讓李隆基瞬間上頭了。

如果李倓明年真的能賺到一千萬貫……

明年把吐蕃和南詔用錢堆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