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再壞也壞不到哪裡去吧?那為什麼……為什麼前世,他會對她做那麼多可惡的事?

隨幽然聽了他的話,眼圈頓時就紅了,連連擺手道:“不……不用了,當孃的生養子女是應該的,哪裡還用得著磕什麼頭?”

宣宸卻一臉嚴肅的表情道:“這世上哪有這麼多應該的事?當孃的生養子女,都是在鬼門關裡轉了一圈的,一不留神就會把命送了,所以當子女的應該在這一天給娘磕頭才對。”

“他說的沒錯!”葉蔚藍站起身,繞過桌子,來到她娘身邊,雖然是第一次聽到這世上還有母難日這個說法,但她卻覺得,這個說法是真的挺有道理的。

她不知道娘生下自己的時候,是受了怎樣的苦,但是娘生卓哥兒的時候,她是親眼所見,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她到現在都忘不了。

所以,她鄭重地給娘跪下。

“藍兒,真的不用,娘不用你磕頭……”隨幽然手足無措地站起身,想要伸手去攙扶女兒,但是沈洛卻起身,按著她的肩膀讓她坐下。

“你就好好地坐著,受了她的頭吧,你有絕對的資格受她這個頭。”沈洛沉聲說著,眼眶也是紅的,他想起了自己的妻子,想起了那個為了給自己生孩子而一命嗚呼的女人。

從這一天起,宣宸感覺到葉蔚藍對他的態度好了許多,從前,葉蔚藍雖然已經默許了他住在這個家了,同他講話的時候,語氣總是硬邦邦的,現在就不一樣了,她不止會對他笑,而且還會和顏悅色地對他。

他很開心,覺得自己的魅力已經征服了這丫頭。

十一月十六,是他的生日,這天,葉蔚藍還特地繡了條帕子給他,是雙面繡,深藍色的帕子上,繡的是一隻肥墩墩的白虎。

……

時間過得飛快,一眨眼就到了年底,聚寶錢莊的周清和百里瀟都打發人送了年貨過來,知縣大人也讓陳安給捎了年貨。

因為陳安的關係,遼城知縣狄庸對她和沈洛的關係知道得一清二楚,雖然之前沈洛曾經讓狄庸沒臉過,但是久在官場上混,狄庸深諳一個道理,便是為官者,一定要能屈能伸,所以他很快便調整好心態,藉著夫人的名頭,和葉蔚藍家中走動起來。

他雖然搞不清楚沈洛的底細,但是他卻知道,就連鎮北將軍百里瀟都對沈洛客客氣氣的,那麼這個人肯定是有大背景的,和這樣一個人搞好關係,是絕對沒錯的。

隨幽然趁著吃晌飯的功夫,跟女兒商量,“你說人家給咱們送這麼厚的禮,咱們可怎麼還啊?”

葉蔚藍也挺頭疼的,雖說人家這禮物都是給沈洛送的,但是收禮的卻是她們母女,所以理當回禮才是,只是她們家底實在是太薄了,雖然手裡有錢,但總不好送錢給人家,必得回給人家禮物才行。

這是規矩,也是人情世故。

母女倆商量之後,覺得如果讓她們也送些同樣的布匹和各種野味、米麵之類的,未免流於俗套,最後還是李鳳送了些紅豆餅進來,讓葉蔚藍靈機一動有了主意,決定親手做些糕點送過去。

聽了她們母女二人的打算,沈洛微一思索,便點了點頭,對於這些人情世故,他也是極明白的,不過他怕耽誤葉蔚藍練武功,因為練武功這種事必須要長期堅持,尤其現在是打基礎的時候,更是不能懈怠,於是問道:“那需要多長時間。”

葉蔚藍想了想,因為家中缺很多東西,還要進城去買,便多了一點時間,說:“最多三天。”

沈洛便道:“負重跑不能耽誤,泡澡也不能耽誤,其它的時間你可以自由支配。”

葉蔚藍算計了一下,負重跑每天是一個時辰,泡澡也是一個時辰,加在一起也就是兩個時辰,她要是早起一些,辰時初也就差不多就完事了,便很高興地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