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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月娥不信邪,她從邵家門口來來回回幾次看得清清楚楚,除了一口大鐵鍋和鐵勺啥也沒有。肯定像炒菜一樣擱鍋裡炒。
九月十九日週日早上,杜春分和蔡母上山。
杜春分往腰間綁一件衣服和一把鐮刀,萬一腿軟也能及時把自個綁樹上,或用鐮刀勾住樹杈借一把力。
她在樹上敲松塔,蔡母在樹下撿,兩籮筐滿了,倆人就回家。
早上做飯的時候路上沒啥人,杜春分不需要防陳月娥,這次就把松塔倒她家路上。小院空的地方都被她種上菜。黃瓜秧辣椒秧弄掉,改種蘿蔔和白菜。邊邊角角也沒放過,種的小蔥和大蒜。
早飯後,蔡家婆媳二人在邵家剝松子,杜春分炒之前剝的松子。
邵耀宗也在。院裡人多,說說笑笑熱鬧,甜兒沒往外跑。只是她也不老實。一會兒去臥室看看睡覺的小石頭,一會兒趴她娘身上,一會兒嚷嚷著幫忙剝松子。
她不哭鬧,杜春分也懶得管她是上天還是入地。
砰!
砰!
砰!
像是什麼東西炸開似的。
眾人不禁安靜下來。
又砰地一聲,平平和安安嚇得找杜春分。
杜春分把孩子拉到懷裡。
邵耀宗在擰衣服,胡亂往盆裡一扔,水花飛揚,顧不上身上的水珠,風一般往外跑。
蔡母和姜玲嚇得起身。
然而蔡母一看杜春分坐如鐘,跟個大仙似的,拉住兒媳婦,沖杜春分努努嘴。
姜玲安定下來:「嫂子知道咋回事?」
「我昨天下午下班回來看到陳月娥家門口有剝開的板栗外殼。早上去公廁上大號,碰到她端一盆洗好的板栗回家。看到我還仰起那高傲的頭顱。」杜春分不禁往東邊看一眼,「再傲啊。再傲板栗能把她炸上天。」
蔡母張了張口,她莫不是聽錯了。
「洗——板栗?」蔡母嘴巴乾澀地問。
杜春分點頭。
蔡母又張了張嘴,活了一輩子,頭一次因為一件事無言以對,而不是被人擠兌的語塞。
姜玲定定神,問:「邵營長不知道?」
杜春分:「他知道啥啊。他以前又沒吃過。那天我快炒好了他才回來。」
姜玲無法想像邵耀宗此時此刻的表情。
原以為哪裡打槍或發生雷爆,結果跑出去一圈,來自陳月娥的板栗。
邵耀宗的表情堪稱一言難盡。
他大步往東跑,結果越往部隊聲音越小,退回來聲音越大,到孔營長家門口,嘭地一聲,孔營長從廚房出來,倆人四目相對,別提了。
一個想轉身走人,一個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前者自然是邵耀宗。後者只能是孔營長,太他娘丟人。
可同在一個部隊,不知道此事就算了,知道還裝不知道面上過不去。
邵耀宗怕被那奇怪的聲音傷著,立在門口問:「出什麼事了?」
「沒,沒。月娥在做爆米花。」
邵耀宗「哦」一聲,點點頭表示知道,立馬回家。
杜春分聽到「爆米花」幾個字險些笑噴。
虧孔營長想得出。
蔡母嘴一撇,滿臉鄙視:「糊弄誰呢?誰不知道爆米花多響。跟人家辦事打鐵炮那麼響。隔二里路都能聽見。哪是她那個聲音。」
杜春分心說,那也不是自製爆米花的聲音。
思及此,杜春分計上心頭,耐著性子把松子炒熟,圍裙一拉,讓蔡母把松子篩出來,她去副食廠。
十多分鐘後,杜春分拎來幾斤小玉米,有紅的有黃的,乍一看還挺好看。
蔡母不禁問:「煮玉米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