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說她跟人跑了?」杜春分不禁問。

杜局心虛:「不全是。」

「你還有事瞞著我?」

杜局不答反問:「我這麼說你娘,你不生氣?」

「生你的氣?」杜春分翻個白眼:「我還沒那麼好賴不分。你騙了她,又不是我騙她。她和她父母不要我,你要我,你爹孃把我養大,就因為你騙我說她跟人跑了,我就生你的氣同情她?我成啥人了。」

杜局忙問:「你真這樣想?」

邵耀宗笑道:「爹,我也是這樣想的。你當時也是有苦衷。在我看來她不是討厭政治戰爭。你以國軍軍官的身份娶她,她沒意見。你多了一層身份,她就要跟你離婚,其實是怕你身份暴露連累她吧?」

杜局沒想過這點,因為他前前妻確實向他透露過不喜歡政治,「這些都不重要。就現在的情況,這輩子可能都見不著了,再說這些沒意義。小杜,真不生我氣?」

「你在我這裡早死了。我跟你一個死人生氣,犯得著嗎?」

杜局噎的臉變得通紅。

邵耀宗忍不住想笑:「爹,我證明——」

「用得著你證明?」杜局不敢吼閨女,還不敢吼女婿嗎。

邵耀宗閉嘴。

杜春分:「繼續。」

「還繼續?」杜局下意識問。

杜春分點頭:「後來的娶的那個。我現在想想,上次都是我說。這次該你說了。」

「就是你知道的那樣。」

杜春分:「你覺得我信嗎?」

杜局嘆氣:「真的。前廳長第一次要跟我介紹的時候,我真覺得沒必要。我櫃子的被子你也看見了。三年後又找到我,我那時恰好想找保姆,可是又不好找,就尋思著娶了她,能解決我的問題,還能幫她一把,全了廳長的面子,一舉三得,大家都好。」

「細節呢?」

杜局仔細想想:「她急著嫁出去給家裡省點糧食,沒細節。」

「我隱隱記得寧陽公安局是夏天被砸的。」杜春分從兜裡拿出離婚證,「可這上面的離婚日期,怎麼這麼早?」

杜局張了張口,「難怪你懷疑我還有事瞞著你。郭師長回去沒跟你們說?」

「說啥?」

杜局:「你的白麵饅頭還記得吧?六六年年底,郭師長和趙政委帶著你準備的東西來看我,我門口有人守著,他們回去沒說?」

這事邵耀宗知道:「師長和政委說你好好的,還有便衣保護。」

杜局笑道:「確實是保護。六六年一月初,申城政府的權利被奪的訊息傳過來,這邊市政府的領導權就被奪了。當時人心惶惶,她可能怕被我連累,她孃家都是工人,窮的鬧不起來,她就收拾東西回孃家了。連一根針都沒敢落下,就怕那些人拿著證據找她。

「年後雖然越來越嚴重,公安局卻沒大事,她又回來了。回來大概一週,奪走政權的那波人就找到我。我說過,我當時還兼著副市長,對吧?」

杜春分:「你是因為『副市長』被嚴加看管?」

杜局微微頷首,嗤笑一聲:「對,沒幾天她就受不了要離婚。那些人不知道你的存在,沒了她,我一個人怎麼都好辦。有她跟著,真到萬不得已的時候,還得分心保護她。所以她上午要離婚,我下午就帶她辦了離婚手續。」

邵耀宗不禁問:「離婚後那些人就撤了?」

杜局:「我不跟他們爭,他們沒理由堵著門不讓我出去。再後來的事你們都知道了。」

邵耀宗不禁說:「難怪春分說岳母死了,郭師長和趙政委也沒懷疑過。」

杜局笑道:「他們又沒見過她,上哪兒懷疑去。說起來還得謝謝她。不是她走的乾乾淨淨,郭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