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你,每次你都躲開了。”

“我哪有躲啊!”

“沒有嗎?”程天籟笑著看他略紅的臉,“好吧,你沒躲。”

她無所謂的態度讓陸唯難受,他低了頭,小聲道:“你真的沒感覺麼……”

“我知道。”程天籟倒是坦誠,她心思剔透的很,陸唯這麼單純的男生,感情直接而簡單。

“你能先回答一個問題麼?”她問:“你為什麼要兼職?”

陸唯撇撇嘴角,“無聊啊。”

程天籟笑了笑,劉海被晚風吹散,眼裡像籠上薄薄迷霧,“你不缺錢,家裡人都寵著愛著,你出來做事,要麼是體驗生活嘗新鮮,要麼是自己的逆反心理,越安逸,越要跳出來,越平穩,越是要找刺激,不管哪種理由,出發點都是順著自己的心。”

“簡單點就是,你想怎樣便怎樣做,我和你最大的不同,是被很多外界因素逼迫著,不得不做。”

陸唯的拳頭緊了又緊,終於怒吼出聲,“你很喜歡分析人嗎!只有你最苦情,什麼都是和別人不同,不理不睬的很好玩嗎!”

“好玩?”她看了他一眼,“你要是經歷過我的生活,你就知道到底好不好玩了。”

陸唯不屑,“清高。”

兩個人的溝通有些困難,今晚如果不歡而散,那日後也沒什麼機會再解開心結了。程天籟走近了些,輕聲叫他的名字,“陸唯。”無奈的語氣聽的他心都在顫。

“你十九歲的時候在做什麼?”

他想都沒想,“讀大一。”

程天籟低下頭,“十九歲時我在坐牢。”

陸唯驚駭地瞪大眼睛,周身像凍住般,“坐,坐牢?”

“三個月前才出來。”她說的平靜,“我父親過世,因為經濟問題我被判刑兩年,我媽媽,就是上次你看到的,出事後便病了,我還有一個弟弟,我被關一年的時候他被人販子拐走……至今沒有半點訊息。”

說到弟弟,程天籟的情緒一下子崩掉,“這就是我的十九歲,我經歷過的這些,命運沒有給我半點適應的時間,一夜之間而已。”

像有一塊鉛梗在陸唯喉嚨裡,他一個字都說不出,好不容易憋出三個字:“為,為什麼。”

答案是程天籟最不願意掀開的,她眼裡除了冷漠,還有絲絲恨意跳躍翻滾,最後剋制下來,濃稠一樣的悲哀,輕聲說:“沒有為什麼,我只是愛過一個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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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天籟嚇住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握著梳子怔怔發呆。待小念和小姨將母親安撫平靜,她又躺在搖椅上安然閉目,彷彿從未發生過什麼。

程天籟坐在地上半天沒動,直到小念叫她姐姐,她才抹乾淨滿眼眶的淚水。

小姨在一旁嘀咕,“哪有母女是這樣的,仇人一樣。”

程天籟真的心酸,她也想知道為什麼,為什麼從小到大媽媽就不喜歡自己,冷冷淡淡的感受不到半點溫情。

衣食住行,學習生活,這些都是爸爸幫她安頓妥當。程天籟好多次想問媽媽,但她冷漠的眼神教她不敢開口。怕一開口,媽媽會更不喜歡自己了。

她每次只待半天,吃完中飯便趕回去上班。“明月”的班都在凌晨兩點之後,那是睏意最濃的時候,站著都想打盹,她就狠狠掐自己的大腿消散睡意。

陸唯也有很久沒見了,自那次警察局出來,這個男孩總在躲她,不,不能說躲,是刻意拉開距離,程天籟每次想和他說話,他就藉口跑開。

他似乎在用自己的方式懲罰程天籟。

程天籟從不覺後悔,她直覺很對,陸唯果然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小少爺,他們本不是一個世界的。

最後忍不住打破僵局的還是陸唯。

今天她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