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想了一遍。

他們都很小心,應該不會有問題才對呀。

“我下午接到貳週刊李小姐的電話。”看尹浬露出困惑的神情,鄭哥解釋。

啊,原來。今天是禮拜二。圈內人都知道的黑色星期二。

要是在今天接到某週刊的編輯部電話,就知道接下來要出的這期裡面,自己被寫了。

可是……寫了什麼,會讓鄭哥臉色如此陰沉?

隔著光亮的辦公桌,一坐一立,遙遙相對。

“你最近去了好幾趟和愛醫院?”鄭哥開口了。“你應該知道各大醫院現在都有記者駐守?”

尹浬微微皺眉。“去醫院有什麼問題嗎?又不是出入不良場所。”

鄭哥的嘴角扯了扯,有點嘲諷。“依你現在的知名度,就算只是去路邊攤買個飲料,都會被寫。你還沒有自覺嗎?”

說著,鄭哥把原本擱在桌上的傳真檔案交給他。“你自己看吧。”

感熱紙握在手中,尹浬低頭,一個字一個字,開始閱讀報導的草稿摘要。

一開始還好,越讀,就越吃驚。

名經紀人狠心棄母……

報導相當聳動,把一名忘恩負義的不肖子寫得活靈活現。

名經紀人為了前途拋棄家人,重病癱瘓的母親被長年丟在安養院,不曾探望、照顧。和愛醫院附設安養中心方面表示,不曾見過這位名經紀人,反而是名經紀人的外甥女,數年來……

外甥女……讀到這裡,尹浬猛然抬頭。

“如果不是你跟著宜庭過去,這整件事情不會曝光。”鄭哥很平靜地說。

“她……跟你……”

“我是她舅舅。”鄭哥扯扯嘴角。

尹浬說不出話來,英挺的臉上滿滿都是詫異至極的表情。

而同一時間,在城市另一端,錄音室外,佳晶姐也正是相似的表情。

“你從來沒說過鄭哥是你舅舅!”佳晶姐把諸宜庭拉到一旁,急躁追問:“為什麼要瞞著大家?”

問題來勢洶洶,比記者還兇狠。諸宜庭常掛在臉上的笑容此刻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罕見的嚴肅。

“他是我舅舅沒錯,可是,他已經離家很多年,我們都不清楚他的行蹤,很久沒聯絡了。”諸宜庭解釋著。面對著如大姐姐一樣、一直很照顧她的上司,她不會、也不願意含糊其詞。

“可是,在公司見到面的時候……”

諸宜庭笑了笑,笑容很落寞。“我們很少見到面。他是大老闆,我只是小小助理。何況……不熟的親戚,也就跟路人差不多。”

佳晶姐直覺情況並不完全是這樣:不過,她先不去追問,因為有更嚴重的事情要解決。

“你跟尹浬又是怎麼回事?我不是交代過你,要儘量避開嗎?怎麼會被拍到你們私下偷偷在一起?”

“是我不好。”諸宜庭早已想好該如何應對,不過,面對佳晶姐氣急敗壞的指控,她還是低下了頭。

“發生這種事情,公司不可能對尹浬怎麼樣,頂多是罰錢、口頭責備而已。你為什麼不為自己想想呢?”佳晶姐急得要跳腳。“要解僱你一個小助理,是很簡單的事情啊!助理跟藝人牽扯不清之後,你就算離開我們公司,到別地方也很難找工作,我上次已經幫你擋過,你怎麼又……”

情急之下說溜嘴,諸宜庭卻立刻警覺了。她抬眼,望著真心在為她著急的佳晶姐。“老闆上次已經解僱我了?”

“呃……”佳日陽姐這才發現自己說溜嘴,她趕快設法補救:“只是說說而已,而且,他是你舅舅……”

諸宜庭的表情轉為冷硬。在那張圓圓的、可愛的臉蛋上,出現這樣的表情,真是一點都不搭。“沒關係,我會自己辭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