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石生笑道:“老婆子不想逼人太甚,只要你洗去臉上藥膏,讓咱們看看你的真正面目,其他都好商量。”

復仇會主斷然道:“辦不到。”

黃石生道:“朋友,你已經落在老婆子掌握中,須知,逞強鬥氣,不過是自取其辱。”

復仇會主道:“在下頂多拼了這一身功力不要,未必便脫不了身。”

·黃石生臉色一沉,道:“這麼說,你是存心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復仇會主似對“巫九娘”頗為憚忌,默然片刻,道:“假如我顯露了本來面目,你是否保證給我解藥,讓我離去?”

黃石生道:“老婆子說過,只要看看你的真面目,其餘的都好商量。”

復仇會主道:“我要先取得信證,才能考慮是否顯露本來面目。”

黃石生想了想,道:“好!老婆子答應給你解藥作為交換,但你如果就是老婆子要找的人,咱們卻終須另約時地,作一個了斷。”

復仇會主問道:“你要找的,是什麼人?”

黃石生心念疾轉,說道:“便告訴我也無妨,老婆子和孫二俠都知道你就是復仇會主,不過,咱們懷疑你並非風鈴魔劍楊君達,而是另外一個人。”

復仇會主道:“是嗎?‘你們懷疑我是誰?”

黃石生一字一頓道:“說實話,咱們認為閣下就是一劍堡易君俠。”

他有意說得十分緩慢,而且語氣堅定,藉以試探對方有何反應?因為凡人都有一種本能的直覺反應;當被人一語說中內心秘密,無論多少深沉冷靜,總會不自主流露出“情虛”之色,哪怕僅只是極輕微的異樣,也難逃過黃石生銳利的觀察。

可是,事實竟大出他意料之外。

復仇會主非單毫無“情虛”反應,反而笑了起來,說道:“兩位完全猜錯了,在下的確是風鈴魔劍楊君達,絕不是一劍堡主。”’駱伯傖站在門外,一直沒有開過口,這時忍不住怒喝道:“胡說!咱們死也不信你會是楊君達。”

復仇會主聳聳肩頭,道:“你們一定不肯相信,楊某人也無可奈何,如果楊某人洗去臉上藥膏之後,你們是不是能履行諾言,交出解藥讓楊某人離去。”

黃石生介面道:“老婆子一諾千金,豈會反悔,但你必須讓咱們檢視仔細,證明臉上並無其他易容之物才行。”’復仇會主略一沉吟,道:“好吧,給我二盆清水。”

黃石生指著屋角洗面架,道:“那兒有水,盡請自便……老婆子再忠告你一聲,假如你弄什麼花樣,那可是自討苦吃了。”

復仇會主沒有回答,徑自舉步向屋角走去。

駱伯傖望望黃石生,兩人心裡都充滿了驚疑和沉重的感覺——他們自然絕不相信復仇會主真的是風鈴魔劍楊君達,眼見覆仇會主從容走向水盆,那神情,竟然也不像是虛假的!

黃石生除了驚疑之外,同時又在盤算著如何善後?萬一復仇會主如約洗去藥膏,而自己和駱伯傖又查不出其他破綻,難道果真就這樣讓他走了不成?

他心裡明白,酒里根本就沒有什麼“子午散功粉”,純是利用復仇會主對巫九孃的畏懼心理,先聲奪人將對方鎮懾住的,一旦翻了臉,自己和駱伯傖絕不是人家的敵手,但“兵不厭詐”對付強敵,不擇手段,他眉峰微皺,忽生一計……

於是,一面將另一支竹管取到手中,一面從貼身小革囊裡面,取出了色分黑白,形如龍眼的“陰陽果”。

這一雙“陰陽果”,是黃石生在洛陽節孝坊向康浩要來的,當時原欲來對付“毒手殃神”遊西園和“洱海雙妖”,其後發生意外,一直留在身邊沒有機會使用,現在卻正好派了用場。

等一會只須將“陰陽果”充作解藥,讓復仇會主吃下去,一切疑難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