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房地產中介打來的。“喬小姐,和您預約一下;下午籤合同;可以嗎?”

大片大片的烏雲開始聚集,天氣預報說有雨,舒言嗯了一聲便結束通話了電話。房子是找給肖楠和肖亭的;火災之後四合院大部人的人已搬走了;舒言昨天抽空去看了一下,滿目瘡痍的痕跡,像是一件古董,被毀得終於成了一塊破瓦片。

肖楠住的那間小屋損毀更是嚴重,電器,傢俱,幾乎沒有一件完整的,考慮到肖亭出院之後的休養,舒言這才動了給肖楠找房子的念頭。

她手上沒有多餘的錢,想來想去只想到了衣帽間的備用現金,齊貝川考慮到她平時可能要用錢,便把備用現金的金額從二萬提到了三萬,每天由管家檢查,不足便補上。

舒言去數了一萬五的金額出來,下樓時湯已經熬好了,舒言讓傭人找了個保溫桶出來,盛好之後便往中介趕。

合同簽得很快,舒言繳了一年的房租,正好一萬,其餘的她放在包裡,打算呆會交給肖楠。

肖亭這幾天恢復的情況良好,醫生說可以少進一些湯水,舒言進去的時候她正在看動畫片,也許動畫片十分的精彩,肖亭臉上有淡淡的笑容,看著那樣的笑容,舒言多少覺得好受了一些。

“喬姐姐,你來了。”

陪著肖亭說了一會兒話,舒言又把湯盛出來喂她,她一邊喂一邊對肖楠說:“我剛才問了醫生,說大概還有一個星期亭亭就可以出院了,我給你們找了房子,出院之後你和亭亭就搬到那兒去住吧。”

說完看了一眼肖楠,卻只見肖楠挑了挑眉。“你跟我出來一下。”

舒言心底躊躇,對著亭亭笑了一下。“亭亭可以自己吃嗎?”

亭亭驕傲的仰著頭。“我行的,喬姐姐,你去吧。”

放下碗,舒言看了一眼窗外,這才抬起頭跟在肖楠身後,他一直走到靠近樓梯的地方才停下來,舒言在牆邊的椅子上坐下,肖楠轉過身,看了看她,猶豫了一下才問:“又是給亭亭付住院費又是找房子,舒言,你哪兒來的這麼多錢。”他頓了頓又說:“你為什麼沒有回去,你那麼想回去,為什麼卻仍然還在這兒,中間發生了什麼事?”

這些問題都不好解釋,舒言視線盯著走廊的牆壁,雪白的牆壁上掛著幾幅公益畫,她看著那些畫良久,才說:“這些你都不用操心,我是自願的,也是應該做的。”

“舒言。”肖楠有些急切的在她面前蹲下來,他的神情有些疲憊,只是一雙眼睛格外的有神。

“你是不是……是不是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我很擔心……”

舒言趕緊搖搖頭。“沒……沒有,你想太多了。”又忍不住笑了笑,說:“我有分寸的,你別擔心。”

“那……”

舒言打斷他的話。“你聽我的吧,現在亭亭最重要,後續的休養費用並不便宜,現在這些,不過是我能力之內能為你們做的,肖楠,我幫你,如同當初你幫我,你給我末路之時的一滴水,我給你的,也不到湧泉的高度。人與人之間的緣分不就是這樣嗎?所以,別和我客氣,大家所做的,不過都是能力範圍之內的盡心盡力。”更因為,她內心存在的對他的愧疚以及一種贖罪的心裡。

是的,贖罪,莫名的,讓人厭煩的一種心理,它隱隱指向一向萌芽的、繁複而糾纏的情緒,她不願深想,也不願讓它發芽,那是一種危險的情緒,理智告訴她應該壓抑而逃離,因為,那樣的一個男人,不值得她的付出,也不值得她的感情。

舒言想到此,莫名的覺得有些難過,不過她很快清醒過來,現實和夢想之間,她已經習慣於面對現實,所以最重要的是……解決目前的事。

“舒言,謝謝你。”肖楠坦聲道。

“不用謝的,肖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