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偏離了方向,劃傷了沿思的胳膊。

血,滴滴落在雪地裡。

曲舒烏跺腳,急得直掉淚:“你真刺沿思哥哥啊?”

德奈雪扁扁嘴,嚎啕大哭:“你為什麼不躲?為什麼不躲?想死也不要死在我手上……沿思,你到底想怎樣?我們已經很可憐了,詐死了一次,你又要來逼我……是不是還想我死第二次?”豆大的淚珠兒,撲撲掉下來,想起自己的細作生涯,真是傷心得緊。

她好好一個姑娘,心思單純,為什麼偏偏是庶出?一生來就活該當奸細。

沿思任由鮮血滴落,只是目光緊鎖德奈雪:“我,就是想知道你是不是還活著……”

邱寒渡的心都酸了,一勒馬繩,背過身去。逃亡之時,竟然還上演火辣的感情戲,這到底是要怎樣?她偷瞄龍飛飛,見對方無動於衷,心頭有些納悶,為什麼在這種橋段面前,他可以那般置身事外?

如果換了她家幼稚的王爺,怕是早跳起八丈高地吼:“喂喂喂,你們都當我是死的?”

段位真的不一樣啊。

待那幾位哭也哭得差不多,敘舊也敘順溜了,聶印才淡淡揚眉,深斂沉穩的眼眸閃爍著細碎的光芒:“沿思?這一路追殺落敗的滋味如何?沒完成景後下達的命令,會是什麼後果呢?”

一連串的問題,使沿思的臉色驟然沉靜:“各為其主,還請印王爺海涵。我也正是想告訴印王爺,這一路,我會帶人繼續追殺,直至看見印王爺流盡最後一滴血。”

印王爺仰天大笑,風雪之中他整個人美如冠玉,銳利迫人的目光彷彿天上最璀璨的星辰,顧盼之間,奪人心魄:“那就來吧,本王隨時恭候。”神色狂傲不懼,令眾人為之傾倒。

德奈雪嬌聲喝道:“既是這樣,不如先殺了你。”說完拍馬上前,離沿思更近一步,劍光閃花了彼此的眼。

沿思仍舊不避不躲,不掩傷心之色:“雪兒,你不要忘記自己是九曲國人……不要忘記……”

“我忘了,我統統都忘了。九曲國給了我什麼?一個庶出的身份,一個細作的命運,我為什麼要生來就當細作?我為什麼不能去追求自己想要的幸福?”德奈雪的劍架在沿思的脖頸處,淚流滿面。

沿思無言以對。他也是庶子,他也生來就是殺手的命運。他這樣過了二十幾年,除了喜歡上德奈雪,從來沒想過更多的東西。

此刻,他開始想了。或者說,從德奈雪和曲舒烏曾經死的時候就開始想了,所以當他帶人一路追殺,發現有個身影和腦海中的人無比相似,他不得不懷疑事情的真假。

可是他無比為難。他可以不揭穿她們假死的真相,卻不能不執行命令要殺死印王爺和王妃。

顯然,德奈雪和曲舒烏是一定要跟著印王爺走的,那勢必沒有後路可退。

他並不在乎德奈雪手中的劍,只是固執地說明:“你們這樣在一起,誰也活不了。”

德奈雪加重了手上的力度,明晃晃的劍上,滲出一抹血絲:“少廢話,我們生是小姐的人,死是小姐的鬼。這是發過誓的,誰也阻止不了。你要是有能耐,那就儘管來,我死而無憾。”

她恨恨地收了劍,終究下不了手。一拍馬奔向前,哭泣聲,夾雜著風雪的嗚咽,無盡淒涼。這個男人是曾經除了孃親外,對她最好的人了。

從此天涯,從此陌路。

再見時,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心忽然痛了……

曲舒烏深深看了一眼沿思,淚如雨下,說不出話來,翻身上馬,去追德奈雪。

邱寒渡和龍飛飛緊隨其後。

聶印落在最後,聽到沿思壓抑的一聲低呼:“印王爺請留步。”

聶印停了下來,卻沒回頭,高大寬闊的背影在風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