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姿。

我還沒來得及跟馬伯庸打招呼,身後的房間門被大力推開,付曉飛桀桀桀地笑著衝進來了。

詹輕兒看見我身後忽然冒出來一個怪頭怪腦的乾瘦少年,被嚇了一跳。我趕緊介紹道:“這是著名少年作家付曉飛先生,暢想書系的主編,《紅粉和骷髏》的作者,兩位想必略聽過一些吧?”

馬伯庸用滿是油膩的手推了一把眼鏡:“聽說過,寫的很不錯,是個人才。”

低頭看看自己的手,有點不好意思地對付曉飛道:“就不和你握手了……不太方便。”

付曉飛此刻哪裡還顧得上什麼馬伯庸啊?此人目光和重心都彷彿向日葵熱愛太陽一般朝著詹輕兒,我笑著看看他那股猴急勁兒,對馬伯庸道:“馬老,咱們……換個地方聊聊?”

馬伯庸瀟灑地嗯了一聲。

“你等我把這個煎餅吃完。”

我抹了抹臉上的汗:“行……”

我們把設施齊全的房間留給付曉飛,臨走前我對此人眨眨眼,小聲說:“主意安全,小心上壘。”

付曉飛使勁把我往外推:“行,您趕緊忙去吧。”

我回頭不忘叮囑一句:“記住,就今天有假,明天一早就得去幹活,可以帶家眷去公司。”

付曉飛砰地一聲把門關上了。

我衝緊閉的房間門比了一下手指:“切,什麼人啊,有異性沒人性。”

當然,其實我也和他一樣,不過這種事就不好說出來了。

****

吃完煎餅果子幸福得想上吊的馬伯庸正襟危坐在辦公室裡跟我對視。我對這個人的瞭解不是很多,最多知道他中文了得,能想別人所不能想,經常妙手偶得地把一些本來風馬牛不相及的東西湊到一起達到吸引眼球的目的,總的來說倒是個非常適合搞宣傳或者適合被包裝拿出去賺人氣的人物。怎奈偏偏此人在某些見解上就有著太放縱的自由主義影子,儘管我覺得那是好的,很多國家地區卻未必覺得好,面對他,得謹慎小心地選擇合適的方式合作。

還是那句話,所有人都是人才,差多差少,或許差的只是一個機會。

我還是決定從閒扯開始,畢竟馬伯庸看起來也不似一個適合正經板起臉來說話的人。

“馬先生的中文造詣很深呢。”我扭頭看看坐在一邊的蔡青和張小桐,堆起笑臉說,“我最喜歡板著臉說笑話的強者,恰好您就是。”

面前沒有了煎餅果子的馬伯庸顯得很理性——呃不,是很正經,彷彿塗完妝施施然的婦人:“哪裡哪裡,只是小時候機緣巧合認識了一箇中國老師而已。還差的很,只能寫一些莫須有的鬼故事。”

我乾巴巴地道:“鬼故事也好,人故事也好,能讓人掩卷稍有思索、稍有感觸的故事不都是好故事嗎?馬先生許多文章便先佔了‘有趣’這個要點,彷彿蛔蟲藥也得包上糖衣,賣女兒也得梳洗打扮一番。倘若文字不讓人覺得吸引,又怎能進一步打動人?”

馬伯庸正色道:“不不,在下以為,文字只要能創造快感就足夠了。歐·亨利式的結尾或馬克·吐溫式的幽默都可以做到這一點,在下也在朝這一點上努力。”

“馬先生推崇的這兩位都是國外名家,卻不知國內哪位作者最讓馬先生佩服呢?”

說到最佩服的作家,馬伯庸登時表情肅然:“當然是王小波。”

我笑了:“那王小波先生在馬先生心目中地位如何呢?比起來這煎餅果子,卻高還是低了?”

馬伯庸居然真的認真思索了很久,才慢慢回答道:“煎餅果子雖然美味,卻也還是眾多美食中的一種。一個好的作家比一種美味的美食要難得太多了。”

我看看坐在一邊的蔡青:“蔡姐,我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