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出鬢角。又重新帶上了沉甸甸的禮帽,只覺得耳垂部位隱隱作痛,大概是耳鉗太重,耳朵受不了了。

然而她還不能放鬆,因為在孃家嫂子們離去後。她必須獨自面對一眾夫家女眷,濟濟一堂。她只看到一屋子的鮮色旗袍與珠翠,覺得眼花繚亂。

有一個看上去只有三十來歲地婦人。瞧著眾人鬧哄哄的,便主動站出來充當引介。她人看著似乎很和氣,淑寧後來才知她是簡親王府地側福晉,姓郭,有一個兒子行三,今天剛好滿十四歲,卻是特地隨行進京來求封爵的。

淑寧在她的介紹下,才認得那位圓臉細眼嘴角有顆美人痣皮笑肉不笑的**就是傳聞中桐英長兄雅爾江阿的正室瓜爾佳氏。而跟在她身邊說話溫柔細氣的年輕女子則是雅爾江阿的妾伊爾根覺羅氏。至於另外兩個妾,由於郭福晉說得太快,淑寧沒怎麼聽清,只記得一個姓吳,一個姓崔。

她們都屬於雅爾江阿那邊。所以與其他地女眷就離得有些遠。門邊站的那一群,都是其他宗室的妻子。吃吃笑著看熱鬧,只偶爾插幾回嘴。

剩下的也都是簡親王府的人,除了那位郭福晉,還有一位姓李地庶福晉,兒子年紀不小了,跟王爺與繼福晉上京來看看世面的。倒是有個八九歲大的小格格,也是郭福晉所生,閨名叫毓秀,活潑潑的很討人喜歡。雖然封號只是縣主,但聽說在府裡極受寵。眼下正在換牙,說話時雖時不時**風,卻毫不在意。

這位小縣主對拔步床最有興趣,扒著那雕花圍板瞧個不停,後來索性走上外進,一屁股坐在床頭櫃上。這個床頭櫃,本是與床面平行的,若不是有兩個抽屜在,淑寧本也以為是張椅子,便也沒攔她。

只見那小縣主毓秀左右瞧著,睜著大眼問淑寧:“二嫂,這個是什麼床?我怎麼沒見過?”淑寧先是為自己地新稱呼愣了愣,便笑著回答說:“這個是拔步床,又叫八步床,一般是南邊用的,北方的確是少見些。我當年隨父親在廣州任上時,就睡過幾年,回京後總想著,這次叫人去廣東置辦傢俱,便索性叫人打了一張。”

這時瓜爾佳氏說話了:“喲,原來是在南邊打地?我還以為這些傢俱真是在京裡花大價錢打的呢。聽說廣東那邊深山野林的,有很多好木材?”

淑寧笑笑:“這都是南洋那邊來的,廣州乃是通商口岸,每年都有許多洋人去那裡做生意。木材價錢比京裡的確是便宜些。何況如今要說打傢俱,就數蘇州和廣東好。我們家也是湊巧,在廣州買木材時正好遇到蘇州工匠,便讓他們就地打了來。”

瓜爾佳氏不甘心,還要再說,卻聽到那幾個宗室女眷說著:“原來是蘇州式樣,怪道我瞧著就覺得跟一般的傢俱不同呢,趕明兒我也叫人打些蘇州傢俱去。”“我倒覺得廣州式樣的好,我在別家瞧過,看著就富貴。”“唉呀,你聽我說…”鬧哄哄的吵成一團。

瓜爾佳氏沒法再說什麼,突然發現在人扯自己地衣角,一回頭,卻是毓秀:“大嫂子,我肚子餓,我要吃餑餑。”她不耐煩地道:“那是給新人吃的,都沒了。”毓秀不依,仍舊吵著要吃東西。

瓜爾佳氏瞧著郭福晉只是笑著看,並不出聲,李福晉也沒有表示,心下暗恨,正要發作,卻聽到淑寧開口道:“若是別的東西,妹妹吃不吃?”毓秀忙捱過去:“吃!是什麼?”

淑寧拉開床頭櫃上邊的抽屜,從棉花堆中掏出一個荷包來,開啟一看,卻是花生芝麻糖與糖蓮藕兩樣。毓秀接過來嚐了嚐,直說好吃,又去翻那抽屜,看有沒有更多。郭福晉去攔,淑寧只是笑著說:“不要緊。還有呢,本就只是塞空的東西。”

毓秀掏出另一個荷包來,又想看下面那個抽屜,一拉開,顯出幾個瓷瓶,郭福晉忙推回去,斥道:“沒規矩!這是你二嫂地東西。怎麼能隨便亂翻?”瓜爾佳氏也在旁邊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