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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一起,洇溼了還沒有寫完的那幾頁《北冥玄經》,血水順著石頭的邊緣一滴一滴的掉在地上。
曾可以找到裘如龍,吩咐他儘快設法讓海鯊幫的人離開薊州,然後自己騎馬趕往梨木臺。按照司馬相昨天的估計,今日便可以把《北冥玄經》剩餘的部分寫完。曾可以似乎已經看到,最後那幾頁《北冥玄經》的書稿正在等著他去取。
可是等他趕到梨木臺的時候,卻沒有看到司馬相。他從馬上下來,衝著窩棚喊了兩聲:“爹,孩兒來了!爹!”窩棚裡也無人應答。曾可以愣了一下,也顧不得拴馬了,直接跑到窩棚那裡去看,裡面空無一人。他衝著周圍大喊了幾聲,仍是無人應答。這時曾可以開始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他急匆匆跑到“石桌”前,看到上面的幾張紙已經被血水浸染得字跡模糊,提起來看了看,已經看不出寫的是什麼。他無力地偏坐在司馬相寫字時曾經坐過的位置,在迷惑的同時也充滿了失望。
曾可以發了一會呆,忽然發覺有血水滴在他的靴子上,輕輕用手抹了,將手指抬起來看了一眼,不由得一驚。他仔細看了看“石桌”上的血跡,又將手指聞了聞,一下子站起來,驚愕道:“有毒!”盛放菩提承露丸的盒子還擺在桌上,可是裡面的藥丸已經沒有了。曾可以愣愣地看了一會,忽然將木盒子抓起來,聞了聞,若有所思。呆呆地站了一會,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再次無力地坐了下去。痛苦了良久,曾可以忽然仰起頭來,對著天空大聲喊道:“爹,你為什麼連我都要騙?你不想要我了嗎?要是那藥丸被我吃了,我不是也被毒死了?你為什麼如此狠心!為什麼呀?”
曾可以的猜測沒錯,這的確是曾梓圖的安排。曾梓圖在讓胡大寧試探曾可以之前,便已經想好了這一招。曾梓圖只對胡大寧說,要為他秘密西去製造一個掩人耳目的藉口,其實主要是想讓他放心去逼迫曾可以使出全力,從而判斷他是否學了司馬相的武功。那日眾人聽到動靜從大廳裡出來以後,曾梓圖便躲在暗處觀察。雖然曾可以後面想到了胡大寧是在故意試探他,不敢再使用司馬相傳他的地火無名和幽冥鬼手,但是曾梓圖已經看出曾可以是在故意掩飾。所以在打發了胡大寧之後,曾梓圖假意關心兒子的傷事,將一盒假的“菩提承露丸”送給了曾可以,那其實是一種毒藥。曾梓圖的真正目的,就是想透過曾可以的手,把這些有毒的藥丸讓司馬相吃下,從而免除後患。一方面,曾可以是個謹慎小心的人,靠跟蹤他追查到司馬相的藏身之地並不容易,借曾可以的手毒死司馬相,可比查明隱藏地點再去動手殺害要省心多了。另一方面,司馬相的藏身之處必然隱秘,他在那裡中毒死了,外人很難發現,那麼此事便可死無對證,日後北冥教也很難把教主失蹤的事算到曾家的頭上。更為重要的,司馬相畢竟是曾可以的親生父親,曾可以既然救他出來,肯定是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司馬相是北冥教的現任教主,論地位,論武功,都不比曾梓圖差。曾可以從小就參與曾家大大小小的事,尤其是江湖上的事,萬一曾可以一時衝動,打算跟著司馬相走,那對曾梓圖將是非常大的打擊。如果利用曾可以把司馬相毒死,那麼曾可以便沒有了其他選擇,只能繼續回到曾梓圖的身邊。這也是曾梓圖實施這個計劃的一個重要考量。
當然這個計劃也是有風險的。萬一曾可以沒有把藥丸給司馬相,而是自己吃了,甚至救走司馬相的根本就不是曾可以,而是另有其人,那曾可以不是白白犧牲了?萬一司馬相沒有被毒死,怨恨之餘孤注一擲,帶著北冥教的親信瘋狂來報復,豈不是給曾家埋下大禍?所以,曾梓圖也是在經過反覆思慮之後才下定決心。
雖然曾可以並不是曾梓圖的親生兒子,但是曾梓圖一直把他當作親生兒子一般疼愛,怎麼肯讓他死呢?即使認定是他救走了司馬相,曾梓圖也不希望從此失去曾可以。因為曾梓圖